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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拜别望州（第2页）

“堂哥，你——”秦蕴宁哀嚎。李轩赶紧捂住了秦蕴宁的嘴吧，他若再这样说下去，怕是要扎马步扎到天黑了。

秦定漠回了卧房，把飞云抓到跟前，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平日里在外头不是挺得意的吗？今天居然也会有栽跟头的一天，居然栽到那唐之澜手中了，啊？”

飞云呜咽了一声，委屈巴巴。

大夫替唐之澜处理好了伤口，唐之澜已是疲惫万分便躺下休息了。

迷迷糊糊梦中，她又梦见了那个场景，少年提刀斩杀了她面前的男子，那男子的血溅到了她脸上，还是温热的。少年半蹲着身子，以刀抵地。她心里一惊，目光落在了那刀上，那里还沾着刚才那男子的血。

猝不及防，那少年却是伸出一只手来，她畏畏缩缩向后退去，可是已无路可退，便紧闭双眼。

下一秒却感觉脸上一阵温柔，睁眼一看，那丰神俊朗的少年竟是在轻轻擦拭她脸上的血渍。

平生潦倒不堪际，幸得郎君拂尘去。从此，那温柔拂颊风成了唐之澜一生不可言说的秘密，一路走来，跌跌撞撞疲惫不堪之际，她总能梦回当日场景。

如今再见故人，那少年成了年少将军，自己却是为他所不齿的工于心机的奸佞小人。一向心高气傲的唐之澜感到自卑甚至自惭形秽，可她却也是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将所有的伤痛撕碎了送到嘴里嚼烂了，在肚子里消化掉。

然后，继续作那个朝野上下称好手腕的唐大人

三日后，朔城外，五千云虎军列阵以待。

天上墨云翻滚，寒风卷过，肃杀万物。

“阿北，还要不要多带些弟兄去。”前事不可知，经此一别，叔侄两不知何日能再重逢，秦伟英心里万般情绪翻涌，可到了嘴边，又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叔父，够了，你放心。我离了望州后，这一州百姓便要你护着了。

夏贼狡诈，此番虽然议和，但还是要时刻防备着。

您也要多保重身体。”秦定漠叮嘱道，然后，他又看了一眼秦伟英身后的秦蕴宁，这小子因着前几日受罚之事，躲了他好几天。

秦定漠咧开嘴笑了笑，刚要开口，秦蕴宁这小子倒是突然冲上来了，一把抱住了秦定漠，将脸紧紧贴在他云锦袍上。

周围人看了都哈哈大笑起来，秦定漠忍笑蹲下身来，将秦蕴宁扳正了，郑重其事地看着他说：“小子，你听好了，好好练功读书，等我回来了，要考你一番。”

秦蕴宁却是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堂哥，我不想你走，你不要走好不好啊。”

“秦蕴宁。”秦伟应轻斥。

“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日后，你还要提刀挽弓上战场，保护这一方百姓！”

秦蕴宁擦了一把泪，紧咬嘴唇，将泪水憋了回去。

“你堂哥不过就是去看看水瑶姐姐，过一段时间便会回来了。”秦定漠摸了摸秦蕴宁的脑袋，声音倒是难得的温柔。

“这位唐大人可是厉害着呢，她既然说了会护住你堂哥便会护好了。”秦定漠一句话引到了唐之澜。

唐之澜一直在盯着秦定漠看，刚才秦定漠蹲下瞬间，与她梦里反反复复的画面重叠了，她却是少有的失态，贪婪地看着秦定漠的眉眼，想要从这更加成熟的脸庞中找回当年那少年的模样。

秦定漠突然突然一句话让她快速把眼睛望向了别处，可是这一动作还是被秦定漠收入了眼底，他便是故意再问了一句，“唐大人，是会护着我的吧？”

“……秦王爷放心，唐某向来不轻易允诺。”唐之澜“坦然”地看向秦定漠。

这瞬间转化得太快，她脸上也看不出来任何破绽。秦定漠初还颇为“自恋”地以为唐之澜是对自己有意，如今原来是那人心机沉不知又在算计些什么了。

秦蕴宁听了这句话，却是撇了撇嘴，他对唐之澜没什么好感。

“走了。”秦定漠拍了拍秦蕴宁的屁股，站起身来，拱手抱拳，对他叔父，对望州军民，对他所守护的这片土地，道了个别。

猛虎出山，他日归来，必要吼哮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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