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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和芬格尔同一条赛道的校长8（第1页）

听到夏弥的话，昂热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爽快洪亮的笑声仿佛冲破了世界的阻隔，让天边的暗云都裂开一丝光亮，如此灿烂的一天不该见不到太阳。

狂荡的笑声踏过一层又一层的封锁，直达天际，是要与天空中看不见的晚星分享喜悦，只是不知道天上繁星会不会听见他那颗孤独的心。

虽然楚子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校长，疯狂，歇斯底里，活生生一个挣脱了所有枷锁的恶魔，品尝这人间独此一份的欢愉。

但与此同时他又很清晰地意识这段数据确确实实地承载着昂热那不屈的灵魂，这是一个“鲜活无比”的校长。

希尔伯特·让·昂热，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自己与龙族同归于尽的结局。他义无反顾，他急不可耐。

就像他和路明非说的那样，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还喜欢开快车，还有什么豁不出去呢。他不断加速，直至化作流星奔向那个毁灭一切的终点。

他不在乎用自己的命去填作毁灭龙族的砝码，但这不意味着他不想看那个一眼他穷尽一生还不知道是否能够抵达的终点，不想看着掺杂龙血的蘑菇云缓缓升起，龙血的罪孽散作云烟。

他一直笑到咳嗽才不得已地停了下来，苍老的身躯并不能止住一位枭雄贯穿一生的快意恩仇。

若是曹老板重整山河、天下归一之后，他再一次站在山边望海的时候，他也该这么大笑吧，凄凉悲风里笑出那一份志得意满，叹一声幸甚至哉。

他就像故事里众魔鬼与教廷同归于尽后留下的最后一位驱魔者，独自一人面对剩下的邪魔阴影。在凡人眼中他的地位早已是最后一位人间圣者，可以高高地坐在王座上与权力玩家一起划分人间。

他却很难使他们明白，他仍旧困在那个日食无光的日子，他只在乎如何把曾经剩下的魔种斩尽杀绝，哪怕成为下一个恶魔，他也不在意。

因为他从来不是什么志在苍生的基督圣人，他只是要报那血海深仇，他想救赎的只是分给他光明的那么寥寥几人，不在梦魇中被他们希冀的目光惊醒。

百年岁月，他不是没有想过忘记仇恨，他游历人间，收集无数异宝奇珍，红酒音乐，美丽的他们，每一件都曾唤醒他对生活的热爱，只是越贪恋，才越想起自己从他们的馈赠里获得了怎样的人生。

“还是得谢谢我们的夏弥小姐，枉你还记得糟老头子的临终嘱脱，虽然现在已经看不见龙血爆炸的烟花了，但看一看这个重获新生的世界也还算不错。”

归于平静的光影恢复起自己的儒雅随和，昂热的心中藏着魔鬼不假，但这不能说他百年的生活养成的贵气与从容是虚假的。

面对这位和自己的学生情真意切的女皇，他们之间抛开龙族的沉重枷锁之后也并非无话可说。更何况昂热复仇的对象是龙族本身以及那个意图篡位的加图索·庞贝，如今他已是大仇得报。

他与其他的龙王间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仇恨，何况龙血已经远去，可以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借此调侃一下自己曾经教过的冷脸学生。

“还是学生懂老师的苦心啊，看来我一辈子不娶妻生子，投身教育行业现在看来是相当的有眼光啊。”见他俩支支吾吾地不说话，目前一身轻松的昂热同志自顾自地开始调节起了气氛，“你们这焦头烂额的样子，不会是为了帮你们解决困难，才想起来给老爷子我从棺材里薅出来打工吧。”可能是因为校长的ai经过了芬格尔的传染，校长的烂话之魂似乎在无可抑制的觉醒。

“确实如您所说，校长。在失去了诺玛的帮助后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些棘手的情况，我们急需一个进入英国的合法身份来进入。”

楚子航还是习惯性地想要先解决问题，然后有点生硬地安慰了下眼前变得有些陌生的昂热校长。

“但您也不必难过，在此之前，我并没有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再见到您的音容。”

“但在一切落下帷幕后，能再见您一面真的是三生有幸。”短短的几句话，楚子航说的有些颤抖，还不自觉地把三生有幸这个词咬的很沉。

“哪怕见到的是您的影子。”楚子航用传达不到另一个世界的声音有些落寞的补充道。

“大家总说你是天生的锻刀胚子，千锤百炼、百折不挠，连我都要以为天骄的孩子是那种不会哭的孩子了，但是人总要哭出来才会好些。”

在回应他们的小小困难之前，昂热总觉得自己得先尽一下身为校长与长辈应尽的职责，话语里满是从前的气息，散落着故人旧景。

“有人可以陪着你一起走，总比我当初一个人从同伴的尸体里爬出来要好，说真的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来那段时光的了，回过神来我已经身在芝加哥的卡塞尔，而你不同，你可以在阳光下见证一个新的世界。”

“这个新世界的其中一根柱梁，是我用命堆出来的，你要替我好好多看看这个没有龙血的世界。”昂热的眼眸中只剩下对未来的希冀，哪怕是别人的未来。

昂热这些看似无关的话，却是一场润物无声的雨，弥合着楚子航心中的暗伤，有些话他来说，总是要比夏弥说的效果要好，没有人比他在那个战场徘徊的更久。

听着昂热刚刚的话，夏弥忍不住地偏头看向身边的楚子航，想看看他是否还把所有的伤痕都默默藏在心里。

感受到夏弥的目光，楚子航微微扭头对她张了张嘴，要说口语是“我现在很好，真的。”

说完煽情的话，校长话锋一转。

“不过说起进入英国的身份，你们可真的是找对人了，我不仅是卡塞尔的校长，还曾是英格兰一位有封地的实权侯爵，你们的小小请求实在是轻而易举。”他重新找回了一位花花公子的沾沾自喜。

“不过你们不回中国而是辗转英国却让我有些费解。”校长难得有些疑问。

“楚子航千里迢迢赶来剑桥，一心要为您举行一个盛大的葬礼，不知校长您的意下如何。”夏弥适时开口消解了昂热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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