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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还想着让人帮着收拾一下,游砚摇摇头,说他们自己来就行,村长见他们坚持,也只好先回去。
院子的门被撬坏了,游州先找了根绳子对付一下。
家里安静下来,游锦哒哒哒地几个屋子都转了一遍。
主屋被翻得最厉害,柜子里的东西都被倒出来,什么犄角旮旯都有搜寻的痕迹。
但游锦最生气的,还是大哥和二哥的屋子。
那是他们学习的地方,有着家里唯一一盏灯,平日里她都会每天拿着一块儿小小的布去擦洗,不舍得让桌上落灰。
这会儿屋里头却乱七八糟,大哥给他们抄写的书横七竖八,写的字更是散乱得满地都是,上面还有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脚印。
这些是大哥用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写的,他要先把家里的事都做完,才会洗干净手进屋学习,舍不得用灯,就借着昏暗的光线,坑着头珍惜来之不易的时间写的!
游锦弯下腰一张一张地把纸捡起来,刚刚做戏干嚎的眼睛,这会儿却红了一圈儿。
游砚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没事的锦宝,都是写过的,大哥都记住了。”
游州也帮着捡,从地上拾起一支笔,气呼呼地放在桌上:“他们把大哥的笔都弄坏了!”
不止是笔,大约是看这些东西不顺眼,笔墨纸砚都有被故意破坏的痕迹,桌上游砚抄了一半的书上,被人蘸了墨涂成了一片黑。
游锦气到想发疯,“我们去报官!让官府的人来抓他们!”
游砚看着妹妹气到鼓成包子的小脸,没忍住笑了起来,手指在上面轻轻戳了一下,怪有趣的。
“大哥你还笑?”
游砚捏了捏她的小发揪:“这些我重新抄就是,笔墨坏了可以再买,至少他们暂时不会再来打扰我们,划算的。”
“而且报官,不会有用。”
“为什么?村长伯伯都说可以。”
“他只是这么说一说而已。”
游砚见锦宝和小州都一脸不明白,一边收拾屋子一边跟他们解释。
若是家里遭了贼确实可以报官,但问题是这贼,却是与他们有亲戚关系的人。
不管他们的遭遇再怎么凄惨,村里人再怎么帮忙证明已经分家,从血脉上讲那依然是他们的爷爷奶奶伯父伯娘,把他们告到官府,官府是不会做什么的,反而还会指责他们不孝。
又没有伤及性命,又不是天理不容的事,居然就把亲爷奶告到官府,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们。
游锦和游州听得一脸木然,怎么这样呢?就因为是亲戚,作恶就可以不用管吗?
游砚敛去眼中厉芒,笑着道:“大邺的律法就是如此。”
游锦忽然问:“那若是达官显贵遭遇这种事,也是如此吗?”
“……可能会不一样吧。”
最开始游砚也觉得荒谬,无法理解,但他在先生那儿听了不少故事后,愤慨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
先生说他也曾如自己一样,还曾立志要靠读书出仕,为大邺做出微薄的贡献,让自己亲眼见到的不公平能少一些,可惜,他这把年纪也没能实现自己当初的雄心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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