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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爸的指引下,骆昊一行来到了纽约曼哈顿南端城的唐人街。纽约的唐人街是全球最大的唐人街,包含4座中国城和10个华人社区,超过80万居民在此生活,离纽约市政府和华尔街都近在咫尺。纽约安良堂在离此不远的下东城贝弗街,不过安良堂现任龙头李开良一直住在勿街,他是纽约安良堂创始者李希龄的玄孙,四十一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骆昊在来拜访他之前也是做足了功课,拜托李卓和熊晓鸽帮忙搜集了相当多的资料。
到了李开良的别墅,程岚等人自有他人带到客房招待,就连程爸也只是居间为骆昊和李开良做了介绍,然后就去找程岚了。这也让李开良更加重视骆昊的到访,虽然安良堂在纽约已经创立了一百多年,经历李氏家族四代人的努力经营,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树大根深。尤其是逐渐从最初经营的一些非法行业中抽离,并逐步在美国的政商两界建立自己的联系之后,一般国内来人虽然也有人出面接待,但是想一上来就面见龙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由大使馆副武官引荐并亲自陪同来见的骆昊自然让李开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一是华夏子孙遍布全球,但绝大多数仍有着对华夏的认同感,祖宗之地不敢稍忘。二是随着祖国改革开放这二十几年来的高速发展,国家实力和影响力也与日俱增。在大多数情况下,安良堂都是很愿意与祖国合作的,而骆昊之所以专门请李卓居中帮忙,就是为了让李开良更重视他即将要谈的事情。
骆昊二人分宾主落座,喝了一盏茶,东拉西扯了半天,骆昊就是不提正事,李开良知道骆昊来此必有要紧事,本以为骆昊年轻,沉不住气,几句话就能套出他的来意。没想到前世重生前的骆昊比他的年纪还要大些,几经坎坷,也磨练了一番心智,不想急于提到正事,从而让李开良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的主动。李开良陪骆昊绕了几个圈子,有些不耐,干脆直接问道:“听说骆总在国内也是有了好大的基业,不知道这次来安良堂是有何见教?”
骆昊见李开良终于先忍耐不住,也就直接说道:“李堂主,我在国内有几个企业,现在也做的算是不错。这次来是有一笔大生意要和你谈一下,希望大家能够达成合作。生意如果能够谈成,我预计给安良堂带来的利益最少也有几个亿,我说的是美金。”
李开良听到此话不但没有惊喜,反而眸光一紧,对骆昊说道:“几亿美金?骆总,你要谈的是什么生意?这么大的利益,需要我安良堂做什么事情?有些买卖我们现在已经不碰了。”
也是,一般人听到几亿美金利润的生意,想到的多半就是贩卖军火、毒品之类的,而且是要很大的规模,安良堂已经洗白上岸多年,自然不会冒这个风险去帮骆昊做什么生意。
骆昊对李开良笑着说道:“李堂主,您放心,我要做的是合法生意。不知道您对安然有限公司(EnronCorporation)是否了解?我想和您谈的生意就是在即将到来的安然危机中帮个忙推他一把,做空他的股票,然后大赚一笔。为此我已经在国内筹集了一亿美元的现金,并且由IDG帮忙获得了美林银行5亿美元的授信。当然这个授信是我把资产抵押给国内银行,然后由国内银行担保的。”
李开良听了骆昊的话,难以置信的看着骆昊,他第一反应是骆昊疯了,不然不会有这种想法。他对骆昊说道:“骆总,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国内收到的信息有误,安然公司今年的销售收入据说会上千亿美元,连续几年被财富杂志评为美国最富创新精神的公司,是美国五百强公司里面的前十强。你说他有危机,还准备了一个亿美金准备做空他,这太让我惊讶了。”
骆昊知道李开良这是给自己留了面子,说来也是,现在安然公司的市值超过了七百亿美元,股价也还在上涨,距离自己印象中的最顶峰90美元也不远了。在普通投资者看来安然公司正是如日中天,光耀万丈的时候,自己说要用一亿美金来做空安然不仅仅是不自量力,已经是痴人说梦、胡言乱语了。
骆昊继续说道:“李堂主,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半年前,有一次我和IDG的朋友一起吃饭,刚好遇到他在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的朋友大卫.邓肯到国内公干,于是就一起喝酒。出于东道主的情谊,我就安排上了一些茅台,谁知道大卫很喜欢酱香口味,多喝了几杯。喝醉了之后吹牛的时候说他们帮安然财务造假已经有几年了,不过他没有说几句就昏睡了过去,刚好当时包间内只有我一个人。当时我也没当回事,第二天大卫还在问我们他是不是喝多了,有没有乱说话。我们当然说他只是昏睡了过去,他可能觉得是在中国,也没有人知道安然公司是怎么回事,而且也不确定自己是否乱说话了,因此就没再说什么。”
说到这里,骆昊看了一眼李开良,发现他听的十分认真,就继续往下说道:“我看他这么紧张,反而被引起了兴趣,后来就让人查了一下,还真的有些疑点。第一,这个大卫.邓肯是安达信的资深合伙人,全面负责安然公司的第三方审计工作,他的话有一定的可信度。第二,安然公司的业务模式已经不仅仅是能源交易,还涉足了娱乐、木材、宽带等等行业,但是好像娱乐和宽带业务都有巨额亏损,只是没有在财报中反映出来。第三,我让人研究了1999年推出的安然在线交易平台,以安然公司近些年的利润情况来看,他的现金流肯定已经出了问题,支撑不了这个平台巨大的交易额,因此一定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内幕情况。”
“这些疑点,足够我采取行动了,而且除了经济收益,如果安良堂能与我合作,也会获得无法估量的政治收益。”
李开良这时已经明显被打动,听到还有政治收益,马上示意骆昊继续。
“安然公司总部在休斯顿,是当地的经济支柱企业之一,而今年德州的州长乔治.布什已经宣布参选,根据美国两党轮流执政的惯例,他这次有很大的希望胜出。如果安然真的有危机发生,甚至破产,那么我们提早准备,到时候尽量帮忙减轻德州民众的损失,这对乔治布什先生和共和党来说都是天大的人情。毕竟德州是乔治布什的龙兴之地,而德州是共和党的传统票仓啊。对我来说倒是没什么,毕竟我不会在美国长时间生活,但是我想这对安良堂却是很好的机会吧。”不等李开良再发问,骆昊提前说道:“至于为什么我会找上安良堂,很简单,我虽然有资金和计划,但是我需要有在美国有能力把计划执行下去的合作伙伴,同是华夏出身的安良堂自然就是首选,咱们国内的领导对您这样的海外华人华侨的领袖人物评价很不错。”骆昊在这里也是小小的扯了个虎皮,李开良却深信不疑,毕竟是大使馆副武官陪同过来的,这本身就代表了一些东西。
李开良考虑了一下说道:“骆总,您说的这个事情,听起来是有些可行性的,只是我安良堂也拿不出太多的资金啊。”
“我们又不是要把安然公司吃干抹净,我们只要看准时机咬下来一口肉就好了。你放心,到时候必然是一场瓜分失败者财富的盛宴,会有很多人下场的,我们只是早做准备,多吃一点罢了。而且做空的成本虽然大,但是我们可以自己择机入场,我是打算动用十倍杠杆的。至于安良堂可以等我动手之后再自行决定入场时间,我们的资金自行负责运作,有需要的时候互相配合就好。”
李开良时逢盛年,也有着很强的事业心,他在心里盘算了一番,感觉只要自己对资金的使用盯得紧一些,让骆昊在前面探路,应该风险不大。再说了,骆昊提到的财富和政治双重利益实在是诱人,因此他很快下定了决心,以茶代酒,与骆昊碰杯敲定了合作一事。
骆昊对李开良说道:“李堂主,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一事相求,希望您能应允。“
李开良此时自然满口答应:“骆总,我托个大,你叫我李叔就好。有什么事情,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你尽管开口。”
骆昊点点头顺势说道:“李叔,您就叫我小昊吧,家里长辈都这样称呼我。是这样的,虽然我从GDBA请了几个保镖,但是我还是想请您安排几个人跟着我,这样我也放心些。”骆昊这样说固然有安全上面的考虑,毕竟万一到了关键时刻,GBDA不一定靠得住,还是安良堂相对可靠点。其次也有主动让安良堂的人跟着自己随时了解情况的含义在内,这样也能快速建立起互信,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他在美国的很多筹划都需要安良堂去落实执行。
其实今天骆昊对李开良说的话绝大部分都是事实,只是在大卫.邓肯喝醉走漏风声一事上做了点手脚。熊晓鸽确实和大卫是朋友,那天晚上大卫也确实因为喜欢茅台而多喝了几杯以至于喝醉了,但是大卫根本就没有说起这种绝密的事情,骆昊知道这些还是前世时因为集团外部审计,而结识了几个德勤会计师事务所的朋友,也因此听他们聊起过这五大变四大的事情,所以对一些细节有所了解,这才给李开良讲了一个可信的故事。后来李开良真的找人调查了一番,证实大卫确实负责安然公司的第三方审计工作,也确实在之前去中国出差公干,与熊晓鸽聚餐的时候也真的喝醉了被人送回的酒店。这下更坚定了李开良和骆昊合作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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