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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青帮斗狠44（第2页）
“斗狠就是自残。双方队伍内抽签派人上去。哪一方顶不住，就算拜下阵来了。”
今井次郎还想深问几句，但几位车夫很快就把今井次郎和白天锡等人拉到了位于海河边上的日本河坝码头那里。
白天锡和今井次郎四人下了车，车夫们便把洋车一扔，向码头一角乱哄哄的一大群人那里奔去。
这一大群人分为三拔。其中两拔人渭泾分明地对峙着。那是青帮与洪帮。另一拨人是看客。看客们在两旁或站立、或居高临下地坐在货物上。
别小瞧了这些看客。看客们不仅仅是争斗的见证人，更是血腥争斗的助推剂。争斗的双方无论怎样打斗，都不会伤及看客们。但看客们也有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准报官，或是警察们前来调查的时候保持沉默不语。否则后果自负。当然，争斗双方的“英雄事迹”是由看客们添枝加叶地传出去的。
白天锡等人自然是属于看客。他们四人也学着几个晚来的看客那样爬到了货物堆上坐下来，俯视着争斗现场的青红帮们。
这时，两拨人的内部开始抽签了。
货堆顶上的白天锡闲不住嘴。他问身边的一个大热天还戴着一顶破毡帽的老头：“老爷子，这打斗不是双方乱殴么？怎么，还抽什么签呀？”
老头磕了磕烟袋，不紧不慢地说：“一听口音，就知道你是东北来的。你所说的，那叫武斗，一点规矩都没有。咱天津的帮派讲究的是文斗，也叫斗狠。这斗狠非常文明，也诞生出很多扬名津门的好汉以及精彩的故事来。能亲眼看到帮派斗狠，可遇不可求之事。你们外地人，就瞧好吧！”
这时，洪帮那边抽到了签的一个人走了出来，站到了他们的领队面前。
洪帮一个头儿对青帮这边喊道：“袁文会，该不是找不出人来对阵吧？若是找不出人，也别为难，把这码头让给我们得了。”
“王大方，放你娘了个屁！我们青帮这里想上场的人太多，我正挑呢！”
没多大一会儿，那个叫袁文会的人领着一个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这个袁文会大概有二十出头的样子，身体倒是很壮实，不大像个地痞无赖。但他的眼里透着一股狠劲儿。就是这个无意中看到的袁文会，日后成为了今井次郎在天津发展日本情报组织、扩充青帮势力时的一位得力干将。这个人日后也与白天锡有过很多的交集。
青帮和洪帮派出的两个人光着上身走入两拔人中间的空场中。
洪帮这边的人向青帮之人拱了下拳，转身拿过一只碗，用匕首“嗖”地一下，将手腕割了一个大口子。血，瞬间便流满了一碗。那人将碗向地上一扔：“青帮弟兄，天热了，解解渴，当做是请你喝酒了！”洪帮这边一片叫好声。
青帮这人一拱拳，拿出刀子从臂膀上割下了一条子肉。那人举着这条血淋淋的肉，对洪帮说：“光有酒，没肉不行。我请你们吃酱牛肉！”
青帮这人说完，便将那条子肉扔到了地上的那只碗里。这一疯狂的举动不仅让青帮这边喝彩一片，就连看客们也叫起好来。
白天锡看了看今井次郎：“我日，这些人可是自残呀。”
那老头一听，便接过话茬说：“自残？这可是壮举！看今儿个这一开场，便有更精彩的在后面呢！”
说完，老头又津津有味地叼着烟袋，盯着场子了。所有的看客们都是如此。
白天锡望着这些人，暗忖：难怪天津人要被外国人和眼前这些地痞无赖们欺负了，怎么个个都是如此地麻木不仁？
场子内，洪帮败了第一回合。双方派出去的人回到了各自的队伍里。自然，那受伤的挑战者自是少不了一番地治疗。
紧接着，双方又派了两个人上场。洪帮这边败了第一回合，肯定是要先出节目的。
洪帮出场之人说：“你们青帮拿了酱牛肉出来待客，我们洪帮也不能没规矩，你们尝尝猪耳朵这道菜吧！”
说完，这人“唰”地一下子割下了自己的一只耳朵扔在了地上。
看客们又是叫好声连连。青帮的一个人拿着把斧头走了出来：“洪帮的弟兄们，你们的那道菜过时了。看我们青帮这道好菜吧！”
那人说完，将自己的手放在地上，然后狠狠地一斧头砍了下去。登时，那血淋的四根手指摆在了地上。
洪帮的人傻眼了，心里直说青帮够狠的。
洪帮的头头王大方一见自己的人里找不出比这还狠的，只好向袁文会拱了拱拳：“兄弟，你们的菜硬。这日本河坝码头是你们的了！”
两帮人都忙着为自己的“勇士”治伤去了。看客们也散了。
白天锡对今井次郎道：“这青帮怎都是些亡命之徒？”
白天锡边说，边打着寒颤。原本，他想加入青帮，弄个什么威风凛凛的老大当当什么的。可现在，他一看这些人都要做什么“自残”，很恐怖。当然，他就打退堂鼓了。
今井次郎看了出来。他劝白天锡说：“这样的人，脑袋瓜子里没什么东西，是比较好操纵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就这样，几个人过富翁的生活足有半个月。谷部中佐送来了火车票，说是可以出发了。
白天锡一听，自是有些不乐意。因为他想往的这种美好生活，还没过够呢。而今井次郎则是像被注射了一支兴奋剂一般，直看手表，焦急地等待着出发时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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