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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过了无数秒，她听到一声极轻的哽咽。

要不是她睁开眼，看见了他通红湿润的眼眶，她真的怀疑自己听错了。

木宁震惊住。

她可从来没看见过顾知胤落泪……

整整十二年都没有。

连在顾老爷子的葬礼上也不曾见过。

虽然他的眼泪没有真的滴落下来，但这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更加让人心头窒息。

他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木宁，你可以羞辱我，冷落我，打我骂我，甚至是折磨我……我都没有怨言。”

“这些天你不回家，不接电话，不回消息，躲着不肯见我，我每天想你想得都快疯了，怕把你吓着不敢去找你，你知道那种只能远远看着你，却又不能靠近的感觉有多煎熬？”

“每天看着你在京城娱乐场所放纵开心，而我要忍受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快要崩溃，却拼命告诉自己不能打扰你，在你面前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为了讨你一点欢心和关爱，我要像条狗一样，在你面前摇尾乞怜。我是个多骄傲的人，可我偏偏愿意把尊严放在地上给你摩擦。”

“不过没关系，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忍受。”

“但我唯一不能忍受的，是你有别人。”

他闭着眼自嘲地笑了笑，“原本，我还能再忍忍，听到你那样维护他来指责我，我感觉自己内心有一股可怕的冲动关不住了。”

“早在他出现的时候，我就想弄死他，可我不敢，我怕你更讨厌我，离我更远，我想象不到你从我世界消失，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知道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因为受不了了，老子他妈不想受了！”

“你说我没有心，心都快滴血了，你知不知道！”

……

车厢里很安静。

回荡着他越来越激动的话语。

木宁已经完全呆了。

张了张嘴，想开口。

声音还没出来，就被捂在了嘴里。

他苍白的大手紧紧捂住她整个下颌，手指的凉意蹿进木宁的皮肤，她惊得望着他。

“别在这时候说话，我怕我受不了。”

车门都焊死了还不和好

木宁眨巴眨巴眼睛看他。

似乎是有话想说。

“算了，你说。”顾知胤脸上恢复一片漠然，缓缓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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