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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许用手擦了一把脸，依旧偏着头不看他，嘴唇抿得僵硬又笔直：“我这么讨人嫌，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易阳不理解秦慕许为什么突然哭了，又突然这么难过，但这不妨碍他的心脏为此一阵阵紧缩。

易阳声音软了，轻声开口：“你知道的，我没有这个意思。”

秦慕许却并没有被他安抚，话语反而更偏激了：“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情绪化，觉得我像个疯子该进精神病院。这都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秦慕许说着说着，突然站了起来，胸膛不停起伏：“可是易阳，你是第一天认识我的吗，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这样，你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秒都忍不下去了？”

秦慕许的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自私、功利、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你觉得我变了，觉得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秦慕许了。可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我偏激、冷漠、敏感、一点点小事就草木皆兵。”

“你当了易家大少爷，高高在上施舍我一些资源，想看我对你乞怜摇尾的模样，炫耀你轻而易举就拥有了我求而不得的东西。”

“你和他们所有人一样看不起我，我全都知道。”

“看着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很可笑，像个小丑一样歇斯底里。”

秦慕许张了张口，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很轻地开口：“随便你怎么想吧，我不在乎了。”

“反正在你眼里，我已经糟糕透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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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许说完最后一句话后，身体紧绷，很慢才像是累极了一般，一点点坐在了地上。

她双手抱膝，将脸埋在手臂间，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脊背无声的颤抖着，好像在哭泣。

易阳听着秦慕许对他的控诉，心脏像是被一把尖刀一次又一次捅着。

秦慕许的声音天生有感染情绪的能力，让易阳能轻而易举感受到她困囿情绪的挣扎和崩溃。

或许是秦慕许的话语太过震颤，又或许是她身上浓厚的悲伤太触目惊心。

一直到秦慕许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易阳都没能完全从她给自己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而秦慕许还在他面前无声地哭泣着，身上带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孤独和脆弱。

也是这个时候，看着秦慕许轻轻颤抖着的肩胛骨，易阳才恍然发现秦慕许好像真的瘦了很多。

整个人单薄到好像稍一用力就会被弄坏。

易阳再也控制不住，在她身旁轻轻抱住了她。

在抱住秦慕许的那一瞬间，易阳想说过很多话。

想说他从来没有看不起她，甚至在两个人的关系里，他才是从始至终患得患失的那一个。

他恼怒过她多少次自私功利不择手段，就加倍怨恨过自己多少次年少无为又自卑。

包括四年前的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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