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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骑马打枪和医道54(第1页)

柳东山在永清学吹唢呐的同时,又提出让永清跟他学医道,学诊脉,还有上山采草药,辨识草药,拿来汤头歌等几本医书,让永清熟读或背诵。

永清说心里话,对学医道一点都没有兴趣,包括学吹唢呐,在他看来,这两项技能对他现在,以及将来,都是没有什么用的,他想学的是真本领,如打猎,因为打猎需要打枪,还有骑马,他认为这些以后会用得着的,至于用来干什么,那是他心中的盘算,他不会也不能对柳东山言明的。

柳东山似乎看出永清的心思,一天,在教永清配制草药时,他挑明了,问永清到底愿不愿意学医道和唢呐。

永清闪烁其辞,支支吾吾,说出不出个所以然了。

柳东山说:“你要不想学,我也不逼着你,这不管学啥儿,都得用心,你不愿意学,就不可能用心,不用心学出来的东西,都是皮毛,那还不如不学,尤其是医道,学好的治病救命,学不好,那就是害人害命。”

永清说:“我……我也不是不想学,我……我就觉得这两样儿,没啥大用,不如学打猎。”

柳东山问:“你想打一辈子猎啊?”

永清说:“那……那也不是,我……我就寻思打猎,能骑马,能打枪。”

柳东山说:“说来说去,你也不是想学打猎,你是想学骑马和打枪,这才是你真正想学的,是吧?”

永清见柳东山挑开他的心事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柳东山说:“我再问你,你学骑马和打枪,到底想干啥儿?”

永清当然不敢说真正的目的,可是若说谎,欺骗柳东山,他似乎又做不到,没办法,只要低垂头,不出声了。

柳东山就是这样一个人,看出永清有难言之隐,不再咄咄相逼,反而给永清找个台阶,说:

“你不说,我替你说吧,骑马,打枪,还不是为打猎吗!”

永清趁机点点头。

柳东山说:“好,咱就说打猎,可单凭打猎,能养家糊口吗?你这么小岁数,总不能像我一个孤老头子这样的过日子吧?长大了,娶媳妇,生孩子,还说不定生几个呢,你不学点本事,多会点营生,能养活得了他们吗?还有,等你老了,跑不动了,钻不了林子,咋整儿啊?靠儿子呀,老话说,指地不打粮,指儿难养老啊,能靠住行,靠不住呢?”

永清小声地说:“我不娶媳妇,我也不要啥儿女,我就跟你过一辈子。”

柳东山哈哈地笑了,说:“蔫淘啊,蔫淘,我都五十了,你才多大呀?好,你有这份孝心,我心领了,可咱们有缘在一起儿过日子了,我就不能不寻思你以后的事儿啊,让你学医道,让你学唢呐,这两样儿,你哪一样学精了,日后都能养活你,养活你的家人。医道不用说,你走屯串户给人家看病,吃住不用愁,把病给人家看好了,你临走,谁都不会让你空着手的,钱不图多挣,够花够过就行,再说这唢呐,吹好了,当个喇叭匠,进鼓乐班子,也能混口饭吃。”

永清听了柳东山苦口婆心这番话,即感动又愧疚,似想,柳东山与他无亲无顾,过去也不曾相识,如今收留了他,待如儿女,想把所有的本事传给他,自己却三心二意,细想起来,能对得起柳东山吗?他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

柳东山似乎也怕说多了,永清接受不了,便打住话头,说:

“好了,学不学再合计,你呢,也不用寻思那些没用的,人啊,这辈子咋的都能活儿……”

永清见柳东山起身欲走,他不由自主的扑通跪下,说:

“大爷儿,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老的话,我学,你老教我啥儿,我学啥儿,一样儿不落,都学。”

柳东山一愣,说:“你这是干啥儿?学不学也不用来这个呀,起来,起来,快起来!”

永清郑重地说:“大爷儿,我以后一定用心学,要是学不好,你就打我骂我,咋的都行。”

柳东山拽起永清,笑着说:“好,这可是你自个儿说,以后啊,你就小心你的屁股吧!”

永清应该说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向柳东山跪下那天或者说那一刻起,全身心地学起吹唢呐和医道,打猎吗,那另当别论。这心思一用,效果自好,唢呐很快吹得有腔有调,医道吗,单就拿号脉来说吧,似乎也模有样儿。

这一天,柳东山又在收拾出门的东西,永清以为是去钻林子打猎,好不兴奋,问过才知道,柳东山要带永清走屯串户,这多少让永清有点失望,但柳东山说这也是让永清增长见识,永清听了还是很高兴的。

柳东山赶着马车,永清坐在车上,他把唢呐也带上了,一是路上吹着解闷,二来也练吹下学过的曲子,还有一个好奇地小心思,万一遇到狼群,他要用这唢呐吓唬它们,看管不管用。此次去的都是山里的小屯子,每到一个屯子,永清从屯民对柳东山的尊重和热情,更觉得柳东山是个了不起的人。所说的了不起,就是柳东山为人的仗义和心地善良。从家里走时,柳东山带了不少自采自制的草药,为的就是沿途给屯民诊病,还有,顺便他也收购一些兽皮,山里不少人,虽不以打猎为生,时常也猎个野兽,手里存下一两张皮子,大老远跑去城里或镇上去卖,不值得,况且有些人不曾出过远门,柳东山买下他们手中的皮子,说白了,就是变相帮助他们,因为他收购皮子,从不压价,有时收来的皮子,他拿到城里再卖时,都赔钱,这点屯民们也都知道,想必这也是他们与柳东山亲近的一个原因。山里人最怕有病,也无处看病,柳东山脉条诊的好,不敢说是妙手回春,手到病除,治愈的病人也是数不胜数,不少老病号,盼柳东山如同盼星星盼月亮,见了柳东山远接近送,腾出最好的屋子让柳东山住下,用最好的饭菜款待,柳东山知道屯民生活都不富裕,多是婉言谢绝,住在谁家,与其家人吃一样的饭菜。至于诊病的报酬,几乎是分文不取,当然了,大户人家,有钱人除外,待他离开时,车上准有一些小山货、鸡蛋和束缚腿的活鸡那是少不了的。

永清曾跟柳东山说过,那次把柳东山的家误认为胡子窝,醒来后逃走,路上搭郑老疙瘩的马车,去了两面坡大车店,当时他只是在做一个讲述,不想柳东山却记在心里,这次出来,他对永清说,绕路也要到郑老疙瘩所住的靠山屯,探望下郑老疙瘩,替永清再次表示下感激之情,永清听了百感交集,心中有谢,还是不能说,他知道他与柳东山已不是谢字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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