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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验17（第2页）

张三觉得林老师简直不可理喻，就像林老师觉得他不可理喻一样。他不想和林老师吵架，因为他始终记得当初林老师在他离开学校去云南搞写作的时候给过他两千元钱，他记得林老师曾像待亲儿子一样待他，于是他低下头，用脚踢路面上的石子，任凭林老师说什么，他就是一声不吭。如果张三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那他就会毫不留情地跟林老师争论：你凭什么觉得我俩不合适？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们自由恋爱？什么又叫做耽误她？你真的以为谁都应该像你一样活着？你真的觉得考上研究生了生活就会有很大不同？如果她努力了还没考上呢？如果她因为努力考研，猝死了呢？这一切难道都是你认为地理所应当吗？但他一句话不说，他一直在用力地踢石头，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林老师见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以为是他知道错了，正在努力听训，于是更卖力地跟张三讲了一堆大道理，甚至鼓励张三也要振作起来，和大家一起考研，虽然林老师自己也觉得鼓励张三考研很搞笑。

在林老师看来，张三已经不是当年离开学校时意气风发胸怀大志的张三了，现在的张三就是个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二流子。张三前段时间刚回来的时候，林老师带着他走了几圈幸福大道，就是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他问张三：“出去两年了，收获了什么？”

张三道：“没什么收获。”

林老师又问：“还在坚持写作吗？”

张三嬉笑道：“不写了，写了一堆狗屁玩意儿，也不挣钱，所以不写了。”

林老师还问：“那你今后怎么办？”

张三漫不经心地说道：“混个毕业证，然后就这样过一天算一天，走到哪里，就在哪里要饭。”

林老师最后问：“不打算成家立业了？”

张三道：“成什么家？我四海为家。”

林老师就此得出结论，张三废了，彻彻底底地废了，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林老师自那以后，再也不找张三一起走幸福大道，这次因为清水的事，才又找张三出来走走。他对张三说道：你要么和清水一起努力考研，要么就不要耽误她。”

张三一听让自己考研，立马摇摇头道：“不中不中，我能顺利混毕业就不错了，考研对我来说简直是遭罪。”

林老师因此又说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耽误清水了，她是棵好苗子，不能被你给耽误了。”

林老师绕来绕去，就一个目的，让他离开清水，但张三要是能听他的早就听了，当初就没听他的，才跑出去混了两年。现在站在林老师面前的张三，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张三了，他现在更倔，但也软了，因为他这两年在外面混，见了不少人，经历了不少事，懂得了一个处世之道：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和无聊的人争执。不争执就不会有太多麻烦，你说你的，我做我的，两不相害。

张三在和人一遍遍争执中慢慢地学会闭嘴了，这就是收获，但林老师却看不见。

林老师见张三话变少了，也不想对他废话了，走回到卫河桥上时，林老师最后对他说道：“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你和清水不合适，回去好好鼓励她，让她继续考研，我一会儿还会再找她谈话，你回去吧。”

终于结束了，张三心想：真想长一双翅膀，或者有一双长腿，能立马从林老师面前消失。

林老师刚跟张三谈完话，就打电话给清水，让清水去卫河桥找他。张三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清水，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问她：“怎么样？阿离他们去找过你吗？”

清水道：“阿离没来，阿悦在学校也出不来，不过阿悦打电话给我劝了我一会儿，阿镜师姐进我们屋里劝了我一会儿，我都按照你教给我的一声不吭，她们说了一会儿觉得没劲就没说了，后来林老师就打电话来让我去卫河桥找他。”

张三道：“一会儿林老师问起你来，你就低头不搭话，他要是问急了，你只管对她说一句：我喜欢。他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清水点点头，张三亲吻了一下清水的额头，清水就去找林老师，张三则回住处去了。阿镜师姐见张三回来了，叫住张三道：“张三，回来了，有空坐着聊一聊吗？”

张三笑道：“等我回屋喝口水，再出来和你聊。”

张三进屋喝了口水，从屋里出来，阿镜师姐站在门口对他说道：“今天才知道你已经搬到清水的屋里来住了，你会不会觉得这样未婚同居不太好？”

张三直奔主题道：“师姐是要说我耽误她考研了吧？”

“对，我其实就是想说这个来着，清水马上要考研了，听说你天天带她到处逛，这会不会影响她考研呢？当然你们谈恋爱我不反对，我只是觉得对于清水来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张三反问道：“难道恋爱要等到老了谈才是时候？”

阿镜急了，道：“你这个张三，怎么这样跟你师姐说话？”

张三又问道：“师姐还想说什么？”

阿镜道：“我不说了，我就是关心清水的学习，害怕她又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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