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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市府的重托

刚刚送走了萌萌，笑丛和吕薇又来了。豪迈很清楚，两人一定也是为王淼她们的事来的。

一进门，笑丛神情严肃地说：“不好意思，豪迈书记，我们没有打搅你吧？”

豪迈笑笑说：“笑丛，看你说到哪里去了啊？你们两位都是大忙人，请还请不到呢。来来来，坐下吧。”秘书给两位倒了茶。豪迈随后问：“你们两位表情这样严肃，把我给吓着了，有什么事你们就直说吧。”

吕薇说：“豪迈书记，我们为王淼她们感到惋惜的同时，我们也应该为她们争取权利。”

豪迈皱起眉头，不明告白吕薇究竟要表达什么。

吕薇接着说：“豪迈书记，她们确实是因公殉职，怎么就不能评英模呢？老实说，我觉得很冤枉，我们这些人也觉得很难受……”

豪迈打断了她的话说：“是的，我也很难受，王江书记和柳芽市长恐怕心里更难受。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提出的固然有道理，让王江书记和柳芽市长怎么决定呢？表面上看来是替王淼她们打抱不平，可实际上呢？你们不觉得有添乱之嫌吗？”他停顿了一刻，又说：“是的，是因公殉职不佳。因公殉职都要评英模的条件吗？英模是什么？重要比平常人有所区别吧？是抢救和保护国家财产，还是抢救和保护了认命群众的生命？还是大义凛然保卫国家和民族的尊严？总需要一个说头啊？每一个都可能因公殉职，可不是说每一个人因公殉职就是人民的英模啊……”很显然，豪迈对这件事已经思考得很多了。

豪迈说了这些，并没有停下，只听见他接着说：“你们俩也是相当级别的领导干部，考虑问题需要严谨，理性，也需要站在领导的立场和位置上多思考。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的行动未必就是理性的。说直接一点，不要站在本位上看问题。当然，我也不是那种冷血的人，我不知道你们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笑丛和吕薇对豪迈是敬慕有加的，虽然听到了批评，但两人并没有什么异样。因为她俩明白，豪迈的这些话，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指向性很明白。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豪迈又自言自语地说：“不过，你们也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王江书记和柳芽市长的胸怀你们难道还不了解吗？我想不管能不能，给不给王淼她们评英模，你们的成绩和功劳还是成绩和功劳……”

很明显，豪迈已经感觉到笑丛和吕薇内心的某些惶恐与压抑了。这是在提前给她们俩松绑呢。

笑丛感觉到踏实了许多，抬头问：“领导，谢谢你的开导，你放心吧，我该怎么工作还怎么工作，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也不会停止重点项目的建设。不过，王淼她们的追悼会怎么开呢？总需要一个明确的界定吧？”吕薇也点头，十分赞同笑丛的提问。

豪迈十分肯定地说：“嗯，你们能有这样的觉悟，市委领导们一定会满意。王淼和欣欣的追悼大会，不会有什么疑问的，召开是一定的，至于说什么规模，那个范围的参加，我想市委也会有一个非常明确的指示，你们先回去，把自己的工作干好，随时听候通知。”他这样说，也是很有道理的，市委现在还真的没有研究过这件事，即便是要有一个说法，也得通过王书记和柳芽市长，抛开他们是死者的亲人不说，他们可都是市里面的主要负责人。两位因公殉职的也不是一般人，都是省上有关部门的下派干部，市里面没有说法，没有态度显然是过不了关的。

见豪迈这样表态了，吕薇对笑丛说：“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打搅领导了吧？”

两人站起身来说：“谢谢豪迈书记的关心。”

豪迈说：“不要客气，今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我帮的就帮，帮不了的我就给你们把一件转告王书记和柳芽市长，只要你们信任我，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够做的。”在他房间整整待了半个小时，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脸上略带笑容。

送走笑丛和吕薇，豪迈正准备找王江或者柳芽商议，他还没来得及抓起电话，电话铃声就鸣响起来。他抓起电话说：“您好，我是豪迈。”

电话是王江书记打来的，只听见他说：“豪迈啊，有件事给你交代一下。今天省财政厅和相关部门的领导要来灯城，我和柳芽商量了一下，市委市府就由你出面接待，并代表市委市府一起研究其他事项……”不用多说，王淼是省财政厅下派的干部，在灯城出了这样的事，财政厅是不可能不过问的。

豪迈知道市委的意图，一方面他是主管稳定的市委常委，也是市政府的副市长，这样的事情交他也不是不可以。但问题是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个主要领导出面还真有几分欠妥。可是，市委主要领导又是当事人的亲属，出面显然也不妥当。按照市委领导的排名，显然应当是煌煌的事，可是王江和柳芽并没有这样安排，让豪迈有几分为难。要是煌煌一次和他滋生矛盾，那不是得不偿失吗？可问题是领导们已经决定了，自己现在推辞又显得有些突兀，何况本身王江和柳芽都在悲伤之中，于是他温和地说：“书记，我和煌煌市长一起出面吧？也许这样更为妥帖，也让上面觉得我们市委和市府都重视。不过，我这也只是个提议，要是不妥当，就当我没提。”

王江犹豫了一刻，没有急于回答。柳芽和他已经离开了医院，两人此刻在柳芽的家的客厅里。柳芽见他愣住了，询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王江对柳芽说：“豪迈提议由煌煌和他一起出面和省里来的领导会商。”

柳芽十分坚决地说：“不可以。”

王江显然因为突然失去女儿，大脑也有些短路了。他问：“为何呢？豪迈说得也有些道理啊。这样起码能让省上的领导觉得我们对这件事的重视啊？不管死者是谁？这都是关乎民生的重大事件啊。”

柳芽明显是经过缜密的思考的，她依旧摆摆手，十分清晰地说：“这不是重视不重视的问题。豪迈本身也是市委常委、副市长，足可代表市委和市府了。领带们也应该明白，你和我都是当事人的亲属，我们不参加也是情理可原的，再说，我们本身就应该回避。如果让煌煌也参加，煌煌在市委的序列排在豪迈之前，你让谁做主呢？按照惯例就应当是煌煌做主，你让豪迈做什么呢？到时候谁负主责？”

王江点点头，随后对豪迈说：“豪迈同志，这事就这么定了，就由你代表市委市府接待并处理这件事，其他领导还有别的事情，就这样好吧。”

豪迈只好说：“好，我服从组织决定，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

王江说：“那就辛苦你了。”

豪迈说：“你们可要注意身体啊，我这边有什么事我会及时报告的。”

王江正要挂电话，豪迈又说：“书记，柳芽市长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正好我有一个问题需要请示。”

王江说：“是的，柳芽同志的身体还很虚弱，我现在在她家里呢。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豪迈把笑丛和吕薇的想法说了一遍之后问：“书记，我们总该有一个明朗的态度，起码在参加追悼会的范围要明确。”

王江淡然地说：“嗯，我知道了。不过我告诉你，今天省里面的领导就到灯城了，这些事你就代表市委市府与他们会商决定吧。有了明确意见告诉我们一声就行了。另外，我和柳芽市长都不参加追悼会，情况我们掌握就是了。”

豪迈突然觉得担子沉重了许多，但是也不好在说什么了。也只能说：“好的，书记，你们可要照顾好身体啊……”

他刚刚放下电话，就听见秘书进来说：“书记，市委秘书长到了。”

秘书长进门就说：“豪迈书记，省上的工作队快到市里面了，我们要不要去接一下？”

豪迈站起身说：“走啊，这事可不能马虎。”

两个人分别上了车，朝高速路口疾驰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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