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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漩涡转动之时06（第1页）

在收到那个电话时，凯特失手捏碎了手里的花。

“退单？”棕发女人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残骸扔进垃圾桶，“暗网里写得很清楚，十六年来魅影的任务完成度一直是百分之百——你确定要在我这里砸招牌？”怎么回事，任务时间就是今天，魅影怎么会突然想反悔……当初需要逼迫格兰特修改出行计划，要求在格兰特房间里杀死琼斯的时候明明也答应得好好的，只要额外加价而已。

“我只是在通知你，这是我最后的职业素养——庆幸你还活着吧，凯特·米勒，下回想掺和进黑暗里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在她说破自己身份的下一秒，魅影戛然而止般挂断了电话。

也瞬间崩塌凯特所有的计划。毕竟那些怎么缜密精妙的计划，前提都是共和党候选人的死亡——但如果格兰特没死，是魅影失手才主动要求提前终止交易的吗？不，她还没收到格兰特遭遇过刺杀的消息，是魅影根本没出手！

在她意识到这个该死的事实的同一刻，电话铃声规规矩矩地响起，是她的秘书长：“米勒女士，下午一点半到了，请从办公室前往juke酒店，我和形象团队已经在路上了。”是的，下午三点半她还得和自己特意请过来的羽田秀吉会谈。

而这中间会有一个完美的时间差。

“……好的，我知道了。”她近乎笑着说。栽赃的资料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从这里到她存放资料的银行只需要打个车，等她再赶到juke时也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纽约这种大城市，不小心堵路半个小时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

赌一把吧，不然沉没成本岂不是太过高昂？

十五分钟后，棕发女人带着口罩走进了银行的保险库，前台一无所知地完成了接待，让人稍等后前去取物。凯特沉默地坐在长椅上等待着，她要提取的文件还存放在保险箱里，但如何运用那些文件的办法已经从脑海里飞过一遍又一遍——熟悉的温度忽然落在肩上。

“米勒女士，我想你应该待在juke的休息室里等我。”康帕利的声音浸满遗憾，“在这里见到你真是让我悲伤。”

他温柔地加了把力，使手下人能够更清晰地感受着死亡的临近。凯特茫然地凝视着腰间的枪口，回头时仍然是秘书长包容的笑脸：“……克里斯托？”她的小羊羔如今却反咬了主人一口，持枪的姿态绝不是生手的临时起意——他究竟潜伏在她身边多久了？

“你背叛我！”她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思维却立即回到了原本运行的轨道。如果克里斯托是被格兰特收买的根本就不可能协助她进行栽赃和刺杀，如果是被约翰逊收买的，那她或许还能再挣扎一会……直到等到她的家族和约翰逊家族谈判出结果。

康帕利好笑地看着这个女人貌似惊慌时瞳孔里仍然有坚信不疑的冷静，米勒家族，约翰逊家族，在组织面前都不过是一个家族罢了，体量无可比较，手段毫不相同，在他们企图钻法律空子的时候——组织早就践踏它很久了。

“你就这么自信不会死在这里？”康帕利游刃有余地再加了分力，银行的前台已经被黑入的系统关在保险库里了，没有人会打扰这片死地，“那能透露一下吗，你的自信是什么——除了你背后的米勒家族？”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好奇，凯特·米勒能坐上州长的宝座，这必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蠢货。

他是对的。凯特收回惊恐的假象，面无表情时岁月的痕迹终于显露，康帕利的阅历在这场对峙里不占优势：“下周俄罗斯会有一批货走到美国，双方的军火交易里我是负责提供场地的中介人，如果我在这里死了，他们都会追究——但如果你能把这件事放过，我也不是不可以推荐你担任中介人哦？”

“军火交易，双方都会追究啊……看来我还是惹上不得了的事呢。”某种滑稽的预感升起，康帕利低头假笑，没有对凯特的劝诱做出半点反应，“做交易的对象是谁呢？如果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要不要接下这单生意呢？”

“图伊加，以及卡斯珀。”

他的预感奇妙地应验了。一个是组织成员，一个是组织常年的合作伙伴，都是在组织的计划前会让步的人啊哈哈哈！

凯特迷惑地看着这个人忽然大笑出声，上气不接下气，只是扣在她脖颈上的手依然稳固——而那笑声结束得和开始一样突兀：“谢谢你带来的笑话，凯特，不过很可惜，我不打算接这单哦。”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那位好队友还在监控里看着呢。

那只手强硬地卸掉了下颌骨，而不知名的药物再次被塞入咽喉逼迫吞咽，凯特在窒息中几乎失去意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种药物的名字是aptx4869——而不久后路过的工作人员会发现突发疾病猝死的她。

“拜拜，我亲爱的女士。”凯特眼里的最后一幕缓缓滑落，她的小羊羔潇洒地带上了门。

********

康帕利扣上鸭舌帽，走出银行大门的第一步就是抬手叫车，而不过几秒钟一辆橙黄色的出租车就脱颖而出，一个甩尾停在他身前，司机热情地招呼着：“嘿，先生，去哪里？”

“行了，不用演了，出了这片街区就把我放下，待会我会自己打车去juke的。”康帕利坐上副驾驶就开始检查仪容，完全无视了驾驶座上的大变活人，毕竟很快他就得到juke负责接待羽田秀吉，还得顺带演出一下震惊的秘书长。

贝尔摩德撕了面具后神清气爽，踩油门都更轻快了：“不错的演技，康帕利，不过既然上一个目标已经死了，有考虑过下一个任务接什么吗？”他可是难得参与此次计划里不是那位先生嫡系的人，不过要不是天赋异禀，这任务也轮不到他。

“无所谓，至少组织会给我批上一段假期。”黑发青年长舒一口气倒在椅背上，散漫的目光落在贝尔摩德依然妆容姣好侧脸，“倒是你……很着急？”这车速可不是贝尔摩德常用的车速，都快把普通轿车开出跑车的感觉了。

“作为克里丝·温亚德，大明星的宴会可不少哦。”贝尔摩德缓缓降低车速，将出租车汇入一般车队的洪流，纽约下午平淡的光点不亮她的瞳孔，“迦南俱乐部的邀请函，又有几个人敢不去呢，那可是流着奶和蜜的土地……”也是魔鬼们盘踞的盛宴。

在迦南俱乐部里，她不再是贝尔摩德，克里丝·温亚德的身份反而更为好用，当然，好用的是温亚德这个曾经尊贵的姓氏，与前面的名字与头衔都无关。作为一家专供上流社会的俱乐部，它有这样傲慢到蔑视人性的资格，毕竟它的主人属于斯图亚特家族——那是美国权力顶尖的家族之一，而在很久以前，这个之一甚至不存在。

只能说，幸好斯图亚特家族年轻的继承人还算是个利益驱动生物，没有把血统里的傲慢压过了收益，不然恐怕组织也没法用一个代号来保证他们的交易。

********

接近晚饭时间，临时缺少食材的时候工藤新一就会被主厨鹤见业踢出去买菜，毕竟池青不适合上街了。出门前工藤新一还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星俊介，这是他的老师或者说教官布置给他的作业，鹤见业和池青反复强调一定要把新身份完全内化成他的一部分，否则有时看似平淡无奇的突发威胁，就会在一瞬间要了他的命。

他已经在这个街区生活了快三个星期，对附近的地图称得上是熟门熟路，很快按清单完成了采购。纽约春日的阳光比东京浅淡，外表被画成熟了几岁的黑发青年抱着纸袋走在晚霞里，满耳的英语不断提醒着他已经生活在另一个国家的事实……

“先生？”熟悉的日语如此清晰而显著。

但工藤新一没有第一时间回头，感谢鹤见业良好的奖惩制度，他已经能扮演半个星俊介了，作为一个美籍日裔，他不应该对日语有那么迅速的反应。星俊介自顾自地向前走，直到那个疑问的声音愈发接近了他的后背才回头——

等等，工藤新一愣住了，这个人是……羽田秀吉为什么会在这里？

追上他的人扶着膝盖喘匀了气，视线在他的手上停留了两秒后才开口：“工藤新一？”对方的声音笃定得他心头一跳。

“什么？”星俊介警惕而茫然地反问，用的是地道的美式英语，“这位先生，您找错人了吧？抱歉，我还急着回家，麻烦您让一下……”不对，这可是池青的手艺，他怎么会认得工藤新一，要是给鹤见业知道了就完蛋了——他想做什么？

“我的名字是羽田秀吉，听说你是位侦探，因此有件事想拜托你——”然而仿佛聋子一般，戴着眼镜的青年兀自说了下去，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请问，你能帮我找到我的兄长吗？”

“他的名字是赤井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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