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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寅的口气还算温和,跟在咖啡厅蛮横的他完全两个样,唐西尧急迫的眸子似乎受着这外在环境的影响,慢慢的平复下心情,他的确不怀疑龙寅说的话。
而对这个人,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直以来对吴念过去和身世他都一无所知,他只知道她是个孤儿。
童年过得不好,所以他从没问过,而对于这个哥哥,他太多的怀疑,太多的不能接受。
龙寅自然明白他的诧异,他更是清楚吴念从来就没有向任何人提过关于他的事、关于他们的往事。
唐西尧坐了下来,慢慢平静下来的目光看向了他的脸,仔细看下去,倒是真的发现他跟吴念长的挺想,而且是越看越像,对吴念说他是她哥哥的话他不怀疑,只是心里疑问太多。
“有兴趣先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吗?”
龙寅脸上挂上了邪性的一笑,身子很随意的半靠在护栏处,看着唐西尧说出了这句话。
唐西尧自然明白他是要讲他的故事,他和吴念的故事,这也是此刻他最感到疑惑的地方,没有犹豫,点了点头:“愿闻其详。”
龙寅淡然的笑笑,转过身双手扶着护栏,望着平静的湖面,目光再次的变得深邃,思绪一下被带到了三十年前,算是一个好长的故事,而故事从头到尾都带着心酸……
这的确是个很长的故事,龙寅讲了很久很久,从开始到结束,从心酸到心伤,起伏不定的感情变化。
当然这个故事的结尾是他丢下吴念走上杀手这条路的时候,之后的故事只是属于他的,那些悲惨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吴念,那是不能说的秘密。
讲完之后龙寅的表情变了,那股从骨头里沁出的邪气瞬间荡然无存,眸子泛着淡淡的湿意,一种想哭的冲动,不是为他而是为吴念。
可以说吴念的灾难都是他带给她的,被人骂,被人打,被人瞧不起,被人像对狗一样的拳打脚踢。
当初他的离开,其实不是丢弃,一来他不想因为他再让吴念被人看不起,二来他也想混出个名堂,站在万人之上,能保护她不被人欺负。
可天不遂人愿,他没想到这条路走起来那么难,到了如今回来,他的保护吴念已经不需要了,而他的存在只会给吴念镀上一层阴霾,他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
同样的,听完这个故事唐西尧也动容了,眸间的湿意似乎比龙寅还要明显,他此刻才恍然明白,吴念为什么会莫名的忧伤?
为什么在他如此宠爱之下还难免有凄凉?为什么那么渴望有个家?又为什么那么想当一个母亲?
生活给予她的不仅仅是历练,是人类的善与恶,是世间的苍凉和冷漠。
从小被人欺负,到龙寅丢下她走上这条路,再到后来的痴情,到最后的被方远禄抛弃,不怪她有着如此淡漠冷情的性子,那是时间给她的伤口。
而在这么多的灾难和伤害中,她能保持着那份清醒,那份善良,丝毫没有对人性的怀疑和报复,已然是不易的。
唐西尧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由衷的佩服,更是油然的心疼。
他真的几万个庆幸,让他遇到了她,娶了她,更感谢上苍,让她那颗被爱伤的千呛百孔的心能爱上他,那是他的幸运,那是他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
龙寅讲完之后许久,气氛一片凝重,两人都没有回应,凝结在空气空气中只是薄薄的凉和重重的叹息声。
阳光越来越刺目,风却越来越大,平静的湖面荡着一层一层的涟漪,就像是那些痛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过了许久,龙寅微微的垂了垂头自嘲般的一笑,转过身看向了唐西尧,肩头很自然的一耸,口吻带着顽劣的无谓:
“这就是我和小七的故事,我想你没有听过,但请你不要怪她,小七不说不是对你的刻意隐瞒。”
此刻在龙寅的心里,对吴念的亏欠太多太多了,可是无论他做什么都已于事无补,唯一安慰的就是吴念能过得好。
面对龙寅的说辞唐西尧心里又荡漾了一下,他从来就没有怪过吴念,事实上,如果他问吴念不会隐瞒,一直以来也是他不想知道。
他以为过去的都已经过去,现在和未来有他,他就会让她幸福,而他决然没有想到。
那些过去在她心里终究过不去,因为还有让她痛苦的种子,那就是龙寅,一个让她心痛让她恨又让她挂念的人。
“我欠小七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起。”
龙寅脸上那种笑意似乎更浓了,但笑里面暗含着什么情绪,唐西尧形容不出来,但感受到了,“说真的,就算小七要认我,我也不会肯,我不想玷污了她,虽然是亲兄妹,但我们两个走的路是截然不同的,我不希望再因为我而让她被人看不起,我做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龙寅很刻意的强调,虽然他走之后的故事龙寅没有往下说,但唐西尧能够想象出来他之后的生活是怎样的。
身份和经历的差异让他不能完全的感同身受,但至少龙寅那那份桀骜的自责和难过他能理解,随着他轻叹了口气,依旧没有说话。
“嫁给你成了首长夫人这是让我很意外的,或许这也是上天对她的补偿吧,你们夫妻的事我了解的不多,但看得出她真的很爱你,为了你不惜想杀了我。”
说到这儿龙寅似乎不轻易的带出了他的醋意和难受:“说真的,我挺吃醋的,可我还能怎么做?那是我欠她的,我无法看到她再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只能收手。”
龙寅的脸上露着无奈,唐西尧能看出他的气,随即他又一个苦笑,接着说道:
“我今天要说的就这么多,这次的谈话我希望你会忘记,我是她哥哥的事实我也希望你忘记,但你必须记住的是,不管认或不认,小七都是我唯一的亲人。
为了她我可以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事,如今我把她交给你,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对她,如果你对她不好,那么很对不起,我这个人一向很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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