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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周妄愣在原地，一股巨大的怒意和恐慌，同时席卷他的心脏。

像是要将这股情绪压下去，他沉下脸，怒不可遏地问：“你什么意思？”

沈清栀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

“哥，我很感激这些年来你对我的养育之恩。小姨工作忙，是你一点一点把我拉扯长大，宠着我护着我，这些恩情我这辈子也无法偿还。以我的能力，我也给不了你什么，托小姨带给你的那些东西，就当是我报恩了。”

“以前是我不够懂事，一直把自己放在错误的位置上，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认真地向你道歉，也嘱咐你和江小姐能够幸福。从今往后，我会真心地把你当成亲人看待，再也不会动什么绮念，更不会再纠缠你。”

“现在你要娶妻，说到底我也并不是周家人，再寄住在你家也不太合适。这里很好，我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我会留在这里完全成自己的理想。”

沈清栀说着，抬眸冲周妄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也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和心爱的人白头到老。”

沈清栀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包括她最后的祝福都是真心实意，没有半分赌气的意思。

若是之前周妄心中还有半分侥幸的念头。

可现在当这些话真的从沈清栀口中说出，他只觉得像是被人宣判了死刑，凌迟而死。

这明明不是他想要的，他一开始的初衷只是想将她从周家的事里剥离出去，他以为沈清栀不会离开的。为什么就短短一个月，就什么都变了呢？

周妄眼睛红的厉害，喉咙里漫上一股甜腥。他紧紧抓着沈清栀的手，语气带着一丝期待和卑微的祈求：“清栀，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你的真心话，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我知道我不该为了江月薇忽略你的感受，不该在宴会上不救你，让你伤了手。但是我从没想过你要离开，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一起回家，周家永远都是你的家你难道忘了吗？”

这句承诺，是十五年前周妄亲口许诺的。

沈清栀从没怀疑过这句话的真实性。

只是周家不是她的家，她回去不合适。

她也不想再回去。

“不了，那里不是我的家，我也没有在生你的气。”沈清栀摇摇头，语气很平静，“你那天在医院说的对，你既不是我的监护人，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必须要救我。是我说错了话迁怒你，对不起。”

沈清栀的道歉，像是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插进周妄的心脏。每一分痛都在提醒着他，他做过什么错事。

周妄满脸都爬上了痛苦，脸色苍白的几乎看不出一点血色。

“你......是不是恨我？”

他说的艰难，声音像是和着血一样痛苦。

“你怎么会这么想？”沈清栀讶异地看着他，“我只是不会再爱你。”

“我尊重你的意愿，退回到亲人的位置上。以后你只是我小姨的继子，我的哥哥，不会再有别的身份。所以你也不用再苦恼我会纠缠你，我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千斤重锤，重重砸在周妄的心脏上。

曾经为了演戏，他提醒过沈清栀无数次要她记住自己的身份。可这一刻，他却无比痛恨起这个身份，就好像在提醒着他，他们之间隔着多深无法逾越的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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