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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痛饮渐淡之酒（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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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此又过数日。她的家信往梁穹处送了两封，听闻老月豺这些天搜寻频率有所下降，似乎在酝酿新的手段，好在大家早已化整为零，可警惕之心仍不可丢。

&esp;&esp;纵然没有成璧督导，她还保持着每日晨起练拳的习惯，卯卯见了，好奇问道：“你也会武功？”

&esp;&esp;前桥拼命稳住大腿肌肉的抖动：“你应该看得出，我是初学者吧……”

&esp;&esp;卯卯笑道：“我从未尝试过这些需要力气的事情，荆国习武的女子多吗？”

&esp;&esp;“嗯，应该不少。”前桥收了招式，将头上汗水擦掉，“我有个朋友，出身南郡武学世家，从小就舞刀弄枪，她那身体素质……能将我扛着扔到马上，都不带喘气儿的。”

&esp;&esp;她本来想说乐仪一晚点十个鸭子，都不带喘气儿的，又怕玷污了卯卯纯洁的向往。卯卯惊道：“那她长得很粗壮吧？”

&esp;&esp;“看着挺匀称的，大概是肌肉多，脂肪少吧。”

&esp;&esp;卯卯又问：“荆国是不是难见性情温婉的女子？”

&esp;&esp;“说实话，荆国什么样的女子都有，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温婉的泼辣的……不会有人对性格或者体貌指指点点，就算你想与同性相恋，荆国法律都是允许的。”

&esp;&esp;卯卯轻声讶异，前桥笑道：“百闻不如一见，只要你去荆国看看，就明白啦。”

&esp;&esp;五日后文献逐渐整理成型，由于藏书和购书仍旧有限，最终只搜集出二十来份可靠的文字材料。前桥和卯卯逐一比照，竟然从中又挑出一份与前不同的全新版本。这个版本更加过分，称奉阴婆雌雄同体，通过自我受孕完成繁殖，可以呼风唤雨，引导洪水狂风。它来自“日落之地”，在“日出之地”建立了兴国民族。

&esp;&esp;“‘日落之地’，那就是兴国以西了？”前桥琢磨道，“这就是西派奉阴婆的观念吗？”

&esp;&esp;“不是，据我所知，西梧奉神完全是男性，不存在雌雄同体和自我受孕的说法。西派自称奉神才是奉阴婆的本来面貌，而我们现在所知的奉阴婆，是因靠近荆国，受真嫄文化影响的缘故。”

&esp;&esp;听完卯卯的话，前桥直摇头：“这说法可立不住脚，毕竟在三百年前的记载中，奉阴婆就是女性国王了。对了，那部书中可有关于西梧的内容吗？”

&esp;&esp;负责誊抄的家丁重新查阅了古籍，还真在只言片语中看到痕迹——

&esp;&esp;文称西梧有神名“捧”，生灵与其交合，诞育半人半兽的部落。这些部落常为争取利益陷入战争，不尽心侍奉神明，终有一日，捧神震怒，从每个部落中只选出一对男女，引导洪水泛滥，将余人冲得一干二净。

&esp;&esp;男女再次经过多轮繁衍，重造民族和部落，各部落依靠献祭才能获得神力加持，从而在征服中获得胜利。

&esp;&esp;“捧神？”卯卯道，“简直闻所未闻，我一直以为西梧只信‘奉神’。这两字又如此相似，会不会就是同一个？”

&esp;&esp;不排除这种可能。前桥顺着这条线索，又去查阅关于“捧神”的记载，可它却在其后的文献中凭空消失了。提到西梧的神明，也只称“奉神”，再无“捧神”。

&esp;&esp;“是失传了吗？”卯卯问道。

&esp;&esp;到底是失传，还是“捧神”隐姓埋名，化成“奉神”了呢？前桥不得而知，唯有和卯卯一起，为所得的数十份资料标记成文时间，随后一张一张铺开在地上，将其中重点要素圈出。

&esp;&esp;神明的来历、呼风唤雨的本事、献祭与祭司、救助臣民、惩罚人类……每每看到要素间潜在的联系，就用彩色绒线串起，经过一日一夜的阅读和排列，逐渐梳理出一条树状线索。

&esp;&esp;“你看，如今的奉阴婆有一脉相承的内容。”前桥的手指沿着最粗的蓝色绒线移动，“孕育百姓，传播文化的功绩，是从这位孕妇国王处来的。随后文明程度提高，乱伦情节被改良以合理化，”她的手指又向右偏移，指向数个“洒种为民”“抟泥为民”的传说，最终定格在“感天生民”上，“于是奉阴婆也由女性国王变成了女神。

&esp;&esp;“与此同时，西梧的创世神传说在某个时间进入兴国，最初被称为‘捧’，后来不知是人为还是自然演化，逐渐变成“奉神”，并同本土神明奉阴婆的传说融合了。奉阴婆不仅有了雌雄同体的形象，还有操控天气的魔力，她也不再是无私的慈母，会向子民索要供奉和祭品，并奖励信徒以不死之身。

&esp;&esp;“她不断向‘捧’靠拢，却越来越偏离最初的样子，甚至今日，你们很多人相信老妪只是奉神幻化出的一个形象，奉阴婆并不独立，她来自西方。”

&esp;&esp;这背后的力量如此潜移默化，先抹去女性国王的存在，接着否认奉阴婆的本土性，那么接下来呢？质疑“奉阴婆”这个名字、去掉她的女神身份，完全被那位“捧”神同化吗？

&esp;&esp;看着卯卯凝重的脸，前桥说出心中的结论：“数百年来，你们的神明正被篡改得面目全非，甚至祭司，都是随这位‘捧’进入的舶来品。我就觉得奇怪，如果真是始祖神，兴国子民无论富贵贫穷都是她的后代，身为天下之母，又怎会心安理得接受血肉供奉？

&esp;&esp;“你们如今信奉的神、献祭的对象，当真是那个始祖奉阴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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