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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第1页）

事，周恩来是决不会把他从睡梦中叫　起来的。从建国到现在，这样的事总共没有几回，今天总理这样做，一定有　了非常紧急的情况。

周恩来一听说“请”，三步两步地走进来，不等毛泽东发问就报告说：　“主席，新疆边界上出事了，我们一个排让苏修偷袭打死了，简直是奇耻大　辱。”毛泽东也吃了一惊：“竟有这事？我前些时还特别关照过龙书金，西　北要出事呢。”周恩来愤愤地说：“现在有些人是嘴里喊着听毛主席的话，　实际上主席讲的许多话根本不听。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排叫人家包了饺子，　可就是找不到司令员。”接着，周恩来把事情的经过简要介绍了一下。说是

简要，因为电报是龙书金打来的，许多情况都被他压下了，报来的只是边界　上的战斗经过，而这个经过又还是开头部分和战后目睹记，是怎么打的，现　在还无法确知，所以只能是个简要情况了。

听完周恩来的汇报，毛泽东深深地被震撼了。大敌当前，前线司令官竟　是这般玩忽职守，视战争为儿戏，各级主管又是如此职责不清。遇事推诿。　这不是给文化大革命抹黑吗？毛泽东拿起红铅笔，在龙书金的电报上狠狠地　写了一行字。毛泽东把批件交给周恩来，斩钉截铁地说：“查！派出军委调　查组，从军委办事组黄永胜查起，查龙书金、查王恩茂，查个水落石出，贻　误战机者斩！”

周恩来从毛泽东那里回来后，向林彪通报了情况。林彪不敢阻拦，周恩　来遂组织军委调查组，飞赴乌鲁木齐市调查。忙完这件事后，周恩来又布置　熊向晖，请四帅研究组密切注意苏联和美国的情况，防备苏修将战争升级。　由于军情紧急，四帅军事小组的例会增加了。没有几天，熊向晖打电话　给周恩来：“总理吗？今天四帅要研究一个重大问题，他们想请你一道讨论。”

周恩来一口答应：“好，我马上就来。”　紫光阁五承殿，今天周恩来和四帅讨论的中心课题是如何看待美国《华

盛顿明星报》的一条消息《苏联欲对中国做外科手术式的核打击》，消息称　苏联大本营通过缜密的研究，决定对中国的所有重要军事目标进行一次外科　手术式的核打击。如果苏联的目标能够达到，那么苏联就可以一劳永逸地消　除中国的威胁。

这条消息真是一个轰动世界的新闻。一般中国人看不懂也看不到这条消

息，但世界其他国家却为这条消息而深深不安。当年美国在日本广岛和长崎　扔下了两颗各为一万吨当量的原子弹，杀死了几十万人，迫使日本政府宣布　无条件投降。而现在中、美、苏的核武器的当量都是几十万吨、几百万吨。　苏联对中国实行核打击，中国当然也要进行报复。中国核武器虽少，但有那　么几颗落到莫斯科、基辅的话，也够苏联受的。另外苏联对中国实行核打击　时，安知不会走火，把核弹打到美国的军队头上。那样的话，美国当然不会　缩首挨打。如此一来，一场核大战就要降临。按现在核大国的核武器当量总　量，用世界总人口去除的话，每个人都可摊到　25　吨。一场核大战过后，紧接　着就是因核战而形成的核冬天，核弹爆炸引起的尘埃将遮蔽太阳达三年之　久，三年之内地球上将是寒冷与黑暗，到底还有多少人类和生物幸存下来，　实在是很难说了。

在《华盛顿明星报》的这条新闻面前，世界战抖了。

怎样对待这条新闻呢？四老帅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周恩来和熊向晖也不　时插话。

首要的问题是这条新闻是否可信的问题。熊向晖一直从事国际研究，对　美国新闻媒介的激烈竞争当然是比较了解的。他知道，美国新闻媒介为了提　高发行量，经常发表一些未经证实的国际新闻。他怀疑地说：“《华盛顿明　星报》的这条消息，会不会是报老板搞的一个噱头？”叶剑英摇摇头说：“宁　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苏联要和我们打一场地面战争的话，至少得投入　400　万军队，还很难有胜利的把握，苏联领导人不会不明白这一点。打一场核战　争，对我国的重要军事目标实行外科手术式的核打击，对苏联来说费不了什　么大事，因此现在存在着很大的苏联对我们搞突击的可能性，我们必须立足　于打核战争。”

周恩来嘉许地朝叶剑英点点头说：“剑英说得有道理。那么我再提一个　问题，如果苏联有这个意图，那一定是属于最高机密，美国的报纸怎么会知　道呢？”陈毅说：“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苏联要对我实行核打击，首先要　取得美国的谅解。不要说美国在亚洲有　30　万军队，美国还怀疑苏联是项庄舞　剑，意在沛公呢。所以美国看来是反对苏联实行这一计划的。另外，尼克松　政府也急于联合中国与苏联对抗，因此他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直接告诉　我们不好办，便通过报纸放风，这是美国政府常用的一种手法。”

周恩来叫大家议来议去，思路渐渐清晰起来。他用笔敲敲桌子说：“我　看这个问题现在基本清楚了，勃列日涅夫的手已经按在核按钮上了，现在我　们的工作是要研究一下各种应急方案。”

聂荣臻走过来，把一大幅地图摊开来让工作人员钉在墙上。他用指挥棒　指着地图说：“总理你们请看，这是苏联设在赤塔和扎维塔亚的军事基地，　这是苏军设在蒙巴拉巴什的军事基地，这几个基地都是苏军的导弹发射基　地。他们如果从这些基地发射导弹对我国袭击的话，那么导弹飞到东北哈尔　滨、鞍山、沈阳等重工业城市的时间几分钟就够了，打到北京也超不过十分　钟。这就是说，导弹作战，双方能用来躲避准备的时间只有五、六分钟。”　聂荣臻是中国导弹部队的元戎，他的话自然是有很大的权威性的。徐向　前担忧地说：“这就危险了，为了确保主席的安全，九、十两月主席可以离

开北京到南方去避一避。”

周恩来感到这一点非常重要，特意在这几句话的记录下面划了几道红　线。座谈会结束以后，他立即来找毛泽东汇报。丰泽园因要修理，毛泽东已　搬到中南海东南的一所新居，房子里有个游泳池，大家据此给这所西洋式的　宅第起了个名字叫“游泳池”。

周恩来进了“游泳池”的客厅，向毛泽东汇报道：“主席，今天剑英他

们议了一下，觉得《华盛顿明星报》的报道似为可信，确实存在着苏修对我　国的重要目标实施核打击的可能性。”毛泽东放下《明史》说：“我还是那　句老话，原子弹是纸老虎，没有什么可怕的。我的办法是两条：一是来而不　往非礼也，你想扔，我也准备扔，看谁能吓住谁；二是深挖洞，广积粮，不　称霸。”周恩来看看《明史》明白了，毛泽东这一句话是从明史的一个故事　引伸而来的。

原来元朝末年，红巾军起义，朱元璋也投军反元，逐渐自成一系。当时

朱元璋看到陈友谅等起兵反元的人纷纷称王，也想称王。时有谋士朱升献策，　建议朱元璋不要急于称王，以缩小目标，巩固根据地，加高加固城墙，在自　己的根据地内发展生产，广积粮草，再徐图发展。朱升的这个建议合起来共　九个字，乃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毛泽东看到周恩来思忖的样子，便主动告诉他：“深挖洞，从现在开始，　大家都挖防空洞。此事我讲了多少次了，大家就是不听，什么一句顶一万句　噢。广积粮，要藏粮于民，部队走到哪里，都有饭吃。我们在战争年代就是　这个办法。淮海战役，国民党士兵为一个大饼死好多人，我们的战士却是顿　顿白馒头加红烧肉。不称霸，这是给美国说的，也是对世界说的，现在不称　霸，以后强大了也不称霸。”

周恩来佩服地说：“主席分析得太好了。四位老总分析了一下，认为苏　修袭击的时间极有可能是国庆节。今年的集会是不是不搞了，主席在这个期　间是不是先离开一段时间？”毛泽东又摇头，又摆手：“不，不！那怎么行

呢？会一定要开，我还要上天安门。”周恩来一听脸就白了，几十万人聚集　在天安门广场，一旦导弹飞来，疏散的时间只有几分钟。毛泽东笑笑说：“当　然我们也得搞点名堂，来它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怎样？”周恩来拍手赞成：　“主席的这个主意好极了。”

中央军委一声令下，全国立即进入战备状态，全国城市乡村都开始构筑　地下避弹室，防空洞，统一组织，包干到户。560　万中国军队全部进入一级　戒备状态，连队喂养的猪羊一律宰杀吃掉，各级首长都进入指挥位置，日夜　值班，枕戈待旦。中国导弹部队都已做好了发射准备，地面导引站都已开通，　中国的战争机器隆隆地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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