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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蛇（第2页）

沈鉴目睹了她出手的全程，一见她此时亮晶晶的眼神，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这样看来，第一次交手时他们两人各自都留了手，恐怕连稍微有点认真都算不上。

双方真要拿出点诚意动手，想必场面会非常难以控制。

但此时姬灵说是出手帮忙，就真的勤勤恳恳，半点多余的小动作都没做。

沈鉴把姬灵邀功的眼神和一旁郑局凝重起来的神情尽收眼底，轻轻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姬灵一见他点头，露出了更加满意的神情，轻轻地哼了两声，又蹭到钟骊身边，小声和她嘀咕：“稍微等一会就好。”

等待之后，是更长久的寂静。

他们在原地耐心等了许久，一直等到月上中天，夜色渐渐深了，所有的声息都逐渐平静下来，只听得见一点风吹过林叶的声音，山里还是没有一点别的动静。

姬灵无聊地在农庄门口转了好几圈，和谷琅一起蹲在地上数树丛中的归鸟；钟骊把家里发来的典籍反反复复读了几遍，直到弯月逐渐开始滑落，沈鉴点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刚过半夜十二点，准确说来，已经又到了新的一天。

姬灵可以确保过去这么长时间，雄黄确实已经熏了满山。

但山上千真万确毫无动静。

谷琅站起来拍拍裤子，叹了一口气：“恐怕这招不太管用。”

他自嘲般地哂笑一下：“可能这种远古大能确实不怕这点小东西，我们不如另寻办法——”

他的“办法”二字话音还没落，就听山中传来一声遥远沉闷的巨响。

*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黑暗里传来鳞片擦过草叶的声音。

几只小鼠本来在地上梳理自己的毛发，突然动作停住，立正侧耳聆听半晌，瞬间刷地四下逃窜，仿佛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过了片刻，已经悄无声息的草地上投来一片巨大的阴影。

半人半蛇的阴影在草地上滑动游走，终于在月色下露出真容。

上半身是人身、但下半身被蛇尾取代的玄蛇停在草地上，轻轻侧头嗅了嗅。

他赤裸的人身从腰部开始长出了鳞片，身体从胯骨往下都是巨大的蛇身，游动穿行在树林间时鳞片和草叶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此时被月色一照，尾巴上密密的漆黑鳞片上流转着斑斓的光泽。

停下的这须臾间，玄蛇浑身的鳞片突然一炸，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原因，先嘶嘶地抽起气来。

这股从山下飘来的奇异的味道让他感觉浑身难受。玄蛇微微张开嘴，再仔仔细细用犁鼻器嗅了嗅空气，突然恍然大悟。

是雄黄酒！

不管哪个时代的人都是这么另蛇讨厌！

嘶嘶作响的蛇信声在夜色中让人毛骨悚然，玄蛇的脸色越发阴沉，越来越浓的雄黄气味仿佛钝刀一下一下切割着他的神经，细密的不适感爬遍他的全身。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停留在山下的某一个方向。

这铺天盖地的雄黄包围圈唯独留了这么一个缺口，用尾巴想都知道是要骗他去那个地方。

但是……不过区区人类，有何可惧？

不适感逐渐变成钝痛爬上他的神经末梢，玄蛇烦躁地甩了甩尾巴，没多犹豫就向着那个缺口直冲而去！

他的速度迅捷如闪电，瞬息间已经直逼山脚下。

但等到真快近身时，他的神经突然被一股特殊的气息扰动，连雄黄酒带来的不适感都减轻了少许。

一丝混杂着熟悉感的凉意爬上玄蛇的后脑勺，他的脑子还没想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浑身鳞片又炸了起来。

懊悔的心情后知后觉地到来，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人影已经就在眼前。

听到山中巨响的瞬间，沈鉴就意识到有东西在快速接近，低喝一句“小心”立刻手捏起符咒掐诀，金光从他身上燃起。

他的话音还未落，众人眼前已经出现一道虚影。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玄蛇直冲着他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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