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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云洞。
人族三皇五帝,加上少昊,帝挚,共计十位人皇,以及燧人氏等人族三祖,还有兵主蚩尤,文祖仓颉,——目前火云秘境所有有足够地位的存在,一共十五人共聚一堂,只为了讨论关于启还有伯益的事情。
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有些大题小做,但是,在场的都是人族历史上的大贤之才,却都是一眼看出了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一场争斗之中的关键——那就是定性的问题。
事实上,这场伯益与启之间的战争,没有悬念,伯益是不可能战胜启的。因为现在的启才是名义上的人皇,而作为人皇,启可以得到九黎部落的帮助。因此,伯益毫无胜算。
因此,伏羲等人聚到一起,不是为了讨论如何处理这场战争,而是在讨论该如何为这场战争定性——是人皇之争,还是叛乱。
争夺人皇之位和叛乱,看似差不多,但是,其实质却是截然不同。
如果伯益和启之间的战争被定义为了人皇之争,那么就等于承认了启和伯益都有成为人皇的资格——只有拥有成为人皇的资格,才可以参与人皇之争,就如同当初的轩辕还有蚩尤一般。如果没有资格,就去争夺人皇之位,那就是叛乱。
眼下问题也就出现在了这里。
当初,禹离位的时候,是把帝位传给了伯益的,所以,按理说伯益是有资格成为人皇的,但是,当初伯益为了效仿舜禹,把帝位又让给了启,因此,现在启才是人皇。而伯益又在这个时候不甘心就这么失去了人皇之位,出兵与启争夺人皇,严格来说又属于叛乱了——启已经是人皇了,还争什么?出兵攻打人皇,不是叛乱又是什么?
只是,伯益毕竟是禹指定的人皇的继承人,因此最终如何给伯益定性,却是一个难题。
若是定义为人皇之争,那么伯益可免于一死,甚至可以继续身居高位,辅佐人皇。但是,若是定义为叛乱,那么伯益必死。
“伯益乃大贤。”
沉默了良久,禹最先开口打破了沉寂。而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清楚——伯益是难得的贤才,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放着才能不俗的儿子启不管,把帝位让给了伯益。而这种贤才如果死了对于人族来说无疑是一个损失,因此,禹的意思是把伯益之事定性为人皇之争,留下伯益继续为人族效力。
只是,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禹又不禁有些无奈——伯益贤能不假,但是这脑子却是有点淤——自己把人皇之位传给了他,这小子非要玩什么效仿先贤把帝位先让给启,还以为启也会像前人一样再把帝位还给他。你也不看看启是什么人——自己这个儿子禹还是了解的,虽然贤能不及伯益,但也是雄才大略之辈。伯益把人皇之位让了出去再想拿回来,无疑是痴心妄想。
只是,虽然众人都明白了禹的意思,但是却没有人开口表态。
过了一会儿,喾淡淡道:“此例若开,岂无后乎?”
闻言,禹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喾说的也是事实。
喾的意思很简单——如果饶恕了伯益,那么后人都效仿伯益认为自己足够贤能便出兵叛乱那该怎么办?
只是,喾说完,在场众人仍然是没有人表态。
见状,从一开始就一直闭目坐在一边的蚩尤突然开口道:“在来这里之前,我去天庭拜访了老师。”
闻言,在场众人都是精神一振,连忙看向了蚩尤——他们都是知道,蚩尤口中的老师,却是叶玄。
“圣父怎么说?”
蚩尤道:“成王败寇。若伯益胜了,他就是人皇,启便是窃取人皇之位的乱贼;反之,若伯益败了,他就是叛贼。犯上作乱,其罪当诛。”
众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叶玄的答案会是这般残酷。但是,在场的却也都并非是愚昧之人,稍一愣神,便又都若有所思。
良久,轩辕却是率先感叹道:“圣父此言,虽然残酷,但却是一言道出了能够让人族一直变强的路啊。”
虽然话是如此,但是禹却是依然有些不甘:“可是,伯益这般贤才,就这么杀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争,伯益毫无胜算。
听到禹这么说,蚩尤点了点头:“我也这么问老师,我说,伯益大贤,杀之可惜。”
闻言,禹精神一振,连忙问道:“那么圣父怎么说?”
看着禹眼中的希冀,蚩尤轻轻摇了摇头:“老师当时嗤笑了一声,跟我说,如果伯益能够凭借他的才能击败有九黎相助的启,那他才是真正的大贤。可是如果他做不到,那么,杀了,也就杀了。”
“老师说,如果你觉得自己最够贤能,自认为可以做得比当时的人皇更好,那么你可以争夺这个位子,而且,如果你能真的登上这个位子,那么他支持你。但是,同样的,如果你争了却失败了,你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伯益虽然有所不同,但是之前那个位子是他自己自愿让出去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这并不能成为饶恕他的原因。”
听蚩尤说完,禹轻轻一叹:“所以伯益还是要死?”
蚩尤点头。
禹沉默了。
最终,还是伏羲开口道:“清玄子此番话吾以为甚善。人族想要一直昌盛下去,的确需要一些必要的残忍。如果没有人能提出更好地意见,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见三皇之首的伏羲开口了,众人也就纷纷点头。
不过,最后,禹却是突然开口道:“处决伯益之事,就交给我去做吧。我去送他一程。”
看着禹略有些感伤的样子,众人皆是点了点头。
............
伯益出兵与启争帝,因为启有九黎部落的帮助,历时不足一年,伯益就兵败被俘虏。
就在伯益兵败被俘之后,火云秘境第一次向人族颁发族令——伯益率众叛乱,其罪当诛,以警天下。已经退位的禹亲自出面监斩。一时之间,天下皆惊,伯益也成为了人族历史上第一个因为人皇之位而被处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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