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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老人们（第1页）

陈奉阳的首次正式训练在整个下午的吸气、呼气以及前进、后退中，终于落下了帷幕。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军训时的操场，在教官的口令下机械地完成着向左转、向右转等基础动作，两者之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当陈奉阳回忆起顾阮用肩膀撞击自己的那一幕，内心便不由自主地对未来可能会取得的辉煌成就燃起了期待。

他好奇地向顾阮询问，这个以肩膀撞击对手的招式究竟有什么名头。本以为顾阮或许会随口敷衍几句，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竟得到了一个颇有威名的称谓——“铁山靠”。

顾阮解释说，“铁山靠”也被称作“贴身靠”。这一招式与散打中的诸多技巧一样，都是源自于中国传统的武术招式……听着顾阮的讲解，奉阳的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了一幅充满江湖情仇与儿女情长的武侠画面。

临走时，出于感激，陈奉阳凭着记忆，在柜台上给顾阮留下了一幅超级赛亚人孙悟饭变身时的肖像画。其形象、神态，乃至变身时的氛围，都与漫画书中一般无二。

下午五点，陈奉阳怀揣着愉悦的心情，急匆匆地赶往了外婆家。远远便瞧见小魔女秦思瑶正戴着自己的耳机，悠哉游哉地坐在外婆家门口的藤椅上，晃荡着两只脚丫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陈奉阳还没来得及开口打招呼，秦思瑶便一咕噜从藤椅上跳了起来，朝着外婆家里屋奔去，一边跑，小丫头还一边大声的嚷嚷道：“外婆外婆，小没良心的终于来啦！”

陈奉阳一脸的黑线，连忙加快脚步朝外婆家走去。刚到门口，便瞧见秦思瑶正搀扶着年迈的外婆从屋内缓缓走了出来。

外婆的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她看着陈奉阳，关切地说道：“哎呀！怎么满头都是汗呢？你慢点儿走。”

陈奉阳赶忙上前，扶住外婆的另一只手臂，笑眯眯地恭维道：“外婆，您怎么越来越年轻了呢？”

然而，看着外婆那更加灿烂的笑容，陈奉阳内心却再清楚不过，自己这话到底有多么的违心。

外婆已然年迈，身躯也已佝偻，头顶的白发与脸上的皱纹较之陈奉阳上回见到她时，显然又增添了不少，幸而精神头还算不错。陈奉阳不由得感慨万分，仿佛记忆中外婆的形象也在随着时光的流逝，悄然无声地在心底逐渐发生着变化……?

“阳阳，快来尝尝这个，孟婆婆自家种植的石榴，甜得很嘞。”?

“外婆，别给他吃，小没良心的，都不知道早点过来陪陪您。”?

“哎呀！你这丫头，净胡说八道，你们能来啊！外婆就很开心了。”?

“没错，我这不是有事嘛，你这丫头，整天就晓得告状，外婆，您可别信她，我以后每周日都过来陪您，嗯……大概都是这个点来。”?

“好！好！好！”?

“哼！这个点才来，不知道多出来的时间都用来干什么坏事了。”?

“你才干坏事呢，我这叫有正经事，外婆，下次我过来给您带您最爱听的京剧CD。”?

“好！好！好！”?

“哼！外婆，下个周末我一早就过来，陪您一起去老年大学唱戏去。”?

“好！好！好！哈哈哈，瑶瑶真乖，阳阳也乖……”?

……?

在老人的心中，或许这样的日常生活便是幸福的最好诠释了吧。?

T市的另一隅，也有一位老人正经受着孙女的悉心照料，尽管她此刻正与病魔抗争，但从她慈祥的面庞和微微上翘的嘴角不难看出，她此刻应该也是幸福的吧！

“小雅呀！别忙活了，过来陪奶奶说会话。”老人努力地从床上撑起身子，朝着旁边女孩的背影说道。?

李雅芳正若有所思地熬制着一碗气味奇特的汤药，突然听到奶奶的呼唤，她本能地吓了一跳，连忙将炉火调至最小，转身担忧地走到老人床边，皱着眉头问道：“奶奶，您醒啦？怎么起来了，快躺下。”说着，便伸手要去搀扶床上的老人。?

老人微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她望着孙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拍了拍床边的空位，示意女孩靠近一些。?

李雅芳乖巧地坐到老人身旁，拿起枕头边的扇子，轻柔地为老人扇起了风，同时关切地问道：“奶奶，感觉好些了吗？头还晕不晕？”?

老人笑着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了。”她看着孙女，眼中满是疼爱与愧疚。她伸出干枯的手，轻抚孙女的头发，叹了口气，又说：“唉！你这孩子，命不好，投胎时也不瞅瞅黄历……真是苦了你了。”?

“奶奶，您又说啥胡话呢！”李雅芳佯装不满地撅起嘴，手中的扇子却加大了力度。?

老人摇摇头，脸上的笑容已被愧疚取代。她凝视着孙女，眼中满是不舍。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已有些颤抖：“唉！奶奶啥都不怕，唯独就是怕死啊。我担心……等我走了以后……我的乖孙女……该怎么办哟……”说到这儿，老人的声音已然哽咽，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情绪……似乎是最容易传染的病毒。此刻的李雅芳面露痛苦，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尽管内心难受，她仍努力克制自己，不让哭声溢出。她深吸一口气，强咽下泪水，微笑着说道：“奶奶，您别瞎说了，医生都说您的病一点都不严重，说不定等喝完了药，明早一觉醒来，您就痊愈了呢。”?

老人也在努力平复情绪，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等重新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孙女，脸上已经绽放了笑容。她紧紧握住孙女的手，说：“雅儿，奶奶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如果能挺过去，我当然高兴，能多照顾你两年，说不定还能看到你考上大学。但如果奶奶没那份福气，你得为自己打算了。你爸从小就不着调，指望不上他。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你还是去找你妈吧。毕竟你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总不会不管你。大不了奶奶走之前，跟街道办的领导说清楚，把国家给的丧葬补偿都拿给你妈，只要她以后能管你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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