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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24（第1页）

老杨这么多年一直在生产队干会计，无论谁做大队小队的队长他都能协调好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老杨把自己对生产队土地划分的想法说给白为智兄弟几个听，征求他们的意见，最后由白为智拍板定夺。

他们商量把生产队的西南湖、西北湖、东北湖的几块大块的田地按庄上总户数先分好，然后不够的再用零星的土地拿来找补。

按计划，生产队先把之前村民所有的自留田地都收回统一划分。每块地都标上序号，再把序号登记造册，在登记册上详细标注此号的地是哪湖的哪一块？具体是多少亩多少分多少厘？都写得清清楚楚。

会计老杨又把序号写在一张张纸条上，揉成纸团放在笆子里，他们让村民每家每户只派一个代表排队去抓阄，谁抓到哪块就是哪块？

白为智弟兄几个都排到最后抓。村民抓阄后打开后看看是多少号？再拿到会计老杨那里去登记，然后再由他和队长还有几个年轻人带着他们去当面测量土地实际亩数。

庄里人都知道他们队里的土地之前都是按老岔子测量的，老岔子比现在的新岔子大，每一岔子要多出来二分左右的土地，所以他们生产队的实际土地比别的生产队地多了不少亩。

在给村民丈量土地的时候，白为礼还是用老岔子，村民看到心里都很高兴，凡是抓阄抓到差的地块的村民，白为礼就再多往外让让，即使原先抓到地块不好的村民心里再抱怨嘴上也不好说什么，好不好都是自己的手气，不能怨别人的。作为生产队队长，白为礼做事一直让人找不到错处，大家看他一直都是有礼有节按规矩办事。

白为智家人里多，轮到他抓阄的时候，他看都不看把号直接递给会计老杨说：“老杨你看看俺家是哪几块地？愿赌服输，好也罢孬也罢，就那搁了。”

老杨把白为智的四个号打开看了一下，快速压在本子里，先做了登记后，又从本子里把四个号拿出来还给白为智，让他去找队里专门负责丈量土地的几个年轻人带他去认地量地。

白为智抓到最大的一块地是西南湖靠汪边的一块大田地，那块地里的庄稼长势一直非常好，又靠近汪塘边，浇水方便，地头还有一条小毛路，拉个平板车宽绰有余，靠近汪边有一宽绺没有算在里面，因为那一绺比大田地高一点，充其量叫做田埂吧，但是那个田埂上可以栽三趟宽的黄豆。

白为智后来在靠近他家田地的汪西边的汪旁上和田地南面一条大沟边各栽上一排白杨树，他观察过也计算过，即使杨树长高了也不会挡住太阳的，不影响庄稼生长。汪旁边和沟旁边上是一块很大的闲置地，并且栽杨树的地方都比大田地低了好多。大田地头是一条能拉车的小路，小路前面就是生产队的大场，拉庄稼拉粪都方便。

其他三小块地分别在东北湖和西北湖的中间位置，地南头就是大河沿，宽宽的河沿两边栽了许多树，河沿中间道路平坦可以开拖拉机和拉平车。谁家要是抓到地头是河沿的田地，那地头的河沿上的树就归谁家。白为智家总共分到好十几棵大树。白芍家门口那个大汪塘也被白为智承包下来了，他买来很多鱼苗放在汪塘里，队里的一头老牛和拖拉机还有一辆大平板车也都折价卖给了白芍家。

农忙的时候，住在付老太太家东面的杨明起就主动过来帮白芍家开拖拉机干活，杨明起之前就在生产队开拖拉机，他个子又高又瘦，他老婆是个爱说爱笑的小个子女人。

杨明起的年龄和白芍的后娘秦有花差不多，白芍母亲艾淑香没死的时候，杨明起按秦有花和白芍母亲的亲戚关系喊秦有花表妹，秦有花就喊他表哥。

白芍母亲死过之后，他们还是这样称呼。杨明起是个能人，农村女人最擅长的打茶弄饭炒炒熬熬他样样管，平时白为智家里要是突然来了朋友或者亲戚，就给杨明起钱让他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去附近的小集上买菜买酒，回来帮着秦有花一起做饭，秦有花以前只会做简单的家常饭，杨明起就教她。他们做好饭，白为智就喊杨明起上桌一起跟着吃喝。

所以平日里，不管白芍家有大事小事，杨明起不喊自到，该做什么他一心数，就是白为智不说，他也知道去做什么。

过年要和面蒸馒头，白芍家人多，再加上秦有花妈妈弟弟一家，人更多了。所以过年老早前，秦有花就让白芍把一袋袋麦子捡干净淘好晒干，拉到面坊里积成八五面，年底蒸馒头用。

平时庄上的人家都是吃连根倒面或者掺一些玉米白干面在里面，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舍得吃八五面蒸的白面馒头。

秦有花提前很多天就让白芍把面头泡上，投好面引子，准备好几个煎盆和黄盆。

腊月二十七八的时候，杨明起就过来，卷起袖子开始和面。过年的时候和馒头面是件体力活，面多还要揣透。他和面，秦有花就给他续热水。

杨明起帮秦有花把一盆盆面和好，他又在锅门口地上铺上厚厚的麦瓤草，把面盆放进去。用柸子盖好，上面再盖上厚厚的麦草或者旧棉被、破棉大衣。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面发了，秦有花和她妈妈还有弟媳妇郭传灵一齐上阵，使碱，醒面，掺馒头记子。白芍也站在一边掺面，临时需要什么秦有花就指使白芍去干，秦有花的父亲负责烧锅续火。

第一锅香喷喷的馒头蒸好了，秦有花的几个孩子就在旁边一边吃着刚出锅的馒头，一边打闹嬉笑。小黑的手特别欠，她故意抓一把面洒到白芍脸上，然后哈哈大笑，秦有花看着满脸面粉睁不开眼的白芍也忍不住跟着几个孩子哈哈大笑起来。

白芍满头壳满脸满眼满嘴都是面。呛得直哭，她跑到水缸旁，舀起一瓢冰凉的水抄了好多遍才把眼里的面粉洗干净，她又低头两手插在头壳里不停的抖头上的面。白芍的两只手上都是裂痕，脸上也都是一块块铜钱大小的冻疙瘩，沾到凉水刺骨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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