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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虎,你喜欢大光明神殿吗?我喜欢那里暖暖的感觉,可我又讨厌他们的善良,却又不想伤害他们的善良,于是学着和他们一样善良,可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本意,又不想离开。邪念说我是和他一样的人,应该和他合作,我也觉得他那样肆意妄为玩弄人心的样子很爽快,却又不想破坏那些美好的事物,更不想看着师父和师兄愁眉苦脸的样子,所以我和邪念决裂了,我杀了他。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可我这样做了,就像我当初背叛离堂一样,我已经适应了强者为王的规则,可谁让我接了那个任务呢。我有一只凤凰,你知道什么叫凤凰吗?一种被很多世界认为是祥瑞的鸟,羽毛是金色的,本事不大,爱管闲事,要不是我俩之间存在着一种奇怪的契约杀不了他,我早就炖汤了。他呢总是叫我向善,我为何要向善,善人总有许多桎梏,哪有坏人活的自在,可他说,我向往暖暖的样子就是善良。他总有许多歪理,有时候真烦他,还是你好,安静的听我说这些。要是小凤凰知道我和邪念曾合作过,他又要骂骂咧咧了。爬山虎,你喜欢善良吗?”
爬山虎有些懵,小丫头说的话它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理解,小丫头是一个能和黑暗完美融合的人,它意识到小丫头的存在的时候就知道小丫头的与众不同,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适合黑暗,这也许是她活下来的原因,可小丫头好像在质疑自己,它不想小丫头伤心,却不知怎么安慰,无助感笼罩它全身。小丫头又说话了。
“爬山虎,你说我们出去了去哪玩比较好呢,我有点想念美食了呢?想吃鸡蛋了,在我眼中鸡蛋真是最美味的东西,可惜来仪总也不准我吃凤凰蛋。哎呀,我好像忘了来仪是只公凤凰,没法下蛋呢,哈哈哈。”想到什么,宿离笑了起来。
小丫头说了许多话,彼此之间有的有联系,有的没联系,爬山虎终于明白小丫头只是太寂寞了,她并未真的征求自己的意见,也从未对自己要走的路有过动摇,或许她没什么要走的路,随性而为,黑与白随时转换,时时刻刻给世界带来惊与喜。
小丫头说累了,又睡着了,它觉得小丫头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有生气了,黑暗的世界终归还是对她有影响的,它甚至觉得小丫头比刚来的时候轻了,它加紧往上爬,第一次对离开这里如此迫切。
宿离梦到了许多美食,只是怎么都吃不到,疲累的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放肆的大哭,醒来发现还在黑暗中,黑焰的光芒弱了一些。虽说她能从黑暗中吸取能量,但这里的能量未免太少了些,还要供养一直快速生长的爬山虎,两人约定,定时给予一定的血量给爬山虎,哪怕宿离在睡梦中。审视一下自身,在她睡着期间,爬山虎取了两次血,她似乎睡得越来越久了。再这样下去,她怕是等不到离开了。“可恶,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连来仪都联系不到了。”她和外界失去了所有联系,无聊的躺在枝叶上,打了个哈欠“爬山虎,你从出生都在这里吗?”
爬山虎没法回应它,记忆中确实如此。
时光飞逝,大光明神殿在与邪念的战斗中获胜,又救了所在星球的半数生命,得了神盟的青睐,地位水涨船高,逐渐在宇宙中打出名声,成了一方神话的存在,逐渐有了自己的信徒。圣霖获得了无穷尽的生命,直到信仰枯竭,他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寻找着笑笑的存在。
笑笑是宿离在大光明神殿的化名,她的身影无法被寻常事物保存,宇宙中流传着她的传说,无人能留存她的身影。那次,她覆灭了离堂,建立了聚宅,将昔日部下悉数收留,横扫一片天地。
无敌的日子索然无味,她化作凡人,却被妖魔抓住,恼怒至极时被大光明神殿的人救走,神殿的人看中她的资质,将她留下。彼时宿离觉得好玩,就留了下来,体验别样人生。圣霖将她收入门下,学习咒术,因她不爱笑,所以为她取名笑笑。
宿离于离堂长大,那种地方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就算笑,也是杀人的武器,在进入大光明神殿之前,她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在意仁门,那个因为任务被她消灭的门派。有时候看到大光明神殿的人欢笑的样子,宿离会生出毁灭的念头,不过当同门微笑的向她打招呼的时候,这种念头会立刻掐灭,她会温柔的回以微笑,然后再在某一个时刻生出这样的念头,然后再掐灭,周而复始,直到遇到邪念。
邪念千不该万不该将手伸向圣霖和洛洛,或者当他打大光明神殿主意的时候,宿离就生了和他分道扬镳的心思,不过她是个温柔的人,她期望邪念自己发现,可惜直到最后,邪念还以为她对大光明神殿保持中立,竟然质问她为何叛变,真是蠢笨如猪,她可是多次表明不会背叛大光明神殿的,她不会以为和他一起杀人放火便是背叛大光明神殿吧,不会吧,真是愚蠢的邪念。
很多人都在寻找宿离,包括朱雀,朱雀很好奇她去了哪,这个从出生没有抚养过一天的女儿,朱雀很好奇她会长成什么样子,朱雀自己天生地养,一路打拼成现在的样子,她相信宿离身为她的女儿一定不会差,不过朱雀还是好奇,宇宙中还有什么地方是她涉足不了的。
陌离收到了大光明神殿请求寻找的申请,“笑笑”,他轻声说出这个名字,两人同样出身离堂,不同的是,陌离是专门被培育出来覆灭离堂的内奸,和他一样的内奸有许多个,存活到最后的只有他一个,他只是一个暗桩,从未想过凭他一个人灭掉离堂,他想都不敢想,宿离不但做到了还成功了。在警察赶到之前,宿离带着部下离开,陌离将事实说出,只是所有关于宿离的记载都消失了,都以为那只是陌离压力过大之下的幻想,他在脑科医院呆了一段时间,学会将宿离这个存在放在心底。宇宙中几乎没有关于她的消息传来,他差点以为宿离真的是他的幻想了,直到笑笑出现,他几乎百分百确定,这是宿离的化身,她每次执行任务都喜欢换个名字。
陌离忍不住笑出声,只要他抓住宿离就能证明那不只是他的幻想,毕竟宿离不屑于说谎,看谁还敢拿他得过幻想症嘲笑他。笑过之后,陌离开始头疼,据说她失踪于星球爆炸,那种力量的爆炸,真的会有人生存下来吗?就算和宿离共事过一段时间,就算他也认为任何奇迹发生在宿离身上都不为过,可他还是怀疑宿离是否还存活于世,嘛,不管怎样,先找便是,作为曾经宿离的部下,他有时候觉得宿离的不管如何先做的行事作风很有用。
不知多少次从睡梦中醒来,身边的黑焰微弱的几乎看不到,宿离打了个哈欠自语道“还要多久才能离开?”她已经习惯无人应答,却还是说了出来。
爬山虎知道小丫头的力量明显变得虚弱了,它想帮忙,却无能为力,似乎从小丫头来了之后,它最多的感受就是无能为力,无法对她的问题做出应答,无法帮助她寻找食物,无法带她离开。
不知是不是错觉,爬山虎感觉周围的黑暗弱了些,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丁点儿光芒,这种微弱的改变只有它这样长久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才能看到,小丫头又开始自言自语了,她有点像交代后事,爬山虎真想堵住耳朵不听不听。
小丫头又睡去了,爬山虎知道她可能成不了太久了,只是它的力量又没了,不得不借用小丫头的力量,它急切的往外生长,甚至忘了自己的根部在哪里。
终于,爬山虎感觉到了一束微弱的光芒,让它一阵眩晕,它暂缓了一下生长的速度,轻轻晃醒沉睡的小丫头,小丫头没有醒来,它慌了神,感觉心沉入了无尽的黑暗,好不容易听到一点微弱的呼吸声,心又重新跳动起来,它迎着光芒努力的往上生长,终于探出一个头脑袋,它看到了光,光灼烧着它的身体,它看到自己的叶子在滋滋冒着白烟,“原来这就是青色。”
爬山虎将小丫头放在阳光下,好一会儿,小丫头终于醒来,她爬上悬崖,爬山虎也想上去,却无法再生长,它甚至感觉身子在往下坠。
宿离回头看向冒出一点点枝丫的爬山虎“原来你真的长得向爬山虎,你要和我一起离开吗?”
爬山虎摇了摇头,它感觉下面的吸引力越来越强了,阳光让它失去无限再生的能力“你叫什么名字?”爬山虎自己也惊到了,它会说话了?它真的会说话了!
宿离惊了一下“是你在说话吗?我没有名字,不,我有很多个名字。”她一口气说了几十个名字“你喜欢哪一个?”
“小丫头。”它一直想这么叫了。
“好,那我就叫小丫头,爬山虎,你不和我一起离开吗?”
爬山虎摇摇头。
宿离低下头,轻抚它的枝丫“你还记得我一直说做人要坦诚,别因为口是心非错过什么。”
爬山虎沉默许久,久到宿离以为它放弃回答的时候,爬山虎小声的说“我想和你一起离开,可我没法离开这里。我没法再生长了。”
宿离笑了笑“这很为难啊,可惜唯一平等契约的机会给了凤凰,你愿意和我签订主仆契约吗?”
爬山虎知道什么叫主仆契约,它愿意,它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它想感受暖洋洋的味道,它想吃宿离吃过的食物,爬山虎点了点头,熟悉鲜血再次出现,只是这次带着霸道的力量,爬山虎欣然接受,庞大的身躯化为一颗绿色的种子躺在宿离的掌心,慢慢长成一米多长,宿离微笑的看着它“接下来,我带你旅行一番。”
“嗯。”爬山虎回头看了一眼无尽深渊,那是它的故乡,也许有一日它还会回来,但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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