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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笙歌（第2页）

回到家中的正发嫂看见正发哥坐在摇椅上打着鼾，正发嫂看见眼前这个男人。她紧握着手中的拳头，小心翼翼的从摇椅旁边过去，生怕惊醒这个熟睡中的恶魔。正发哥虽然有着恶魔般的脾气，但是却没有恶魔般的嗅觉。正发嫂也是因为这样，才能在这样一个夜深雷鸣的夜晚睡上一个安稳觉，加上酒精的作用，她便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早上正发哥很早便起来了，与其说他是起床，倒不如说是被冷醒的。他起来就去找他媳妇了，他来到床边，看着还在熟睡的媳妇。他开始有小情绪了，她就在床上睡得香香的，而我却是被冷醒了。

他吼道“你睡得香呢？”

正发嫂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一下就惊醒了。

“床上睡着是要舒服点哈，你看你睡得这么香，也不谈去帮我拿条被子去帮老子盖哈。”

“哪个喊你昨天不来床上睡哦，还去摇椅上睡，我以为你是以为摇椅比床安逸点呢。”

“哟，你是在哪里学的咹？嘴巴硬的很呢。”

正发嫂没有理他。没有喝酒的他是不会那么轻易动粗的，因为没有喝酒的他脑子中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他看着窗外路上黄土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忧愁。

“你说，我们对门（就是在家对面，范围很不一样，有时候是对面很远的；有时候是指就是对门，该处指前者。）的田会不会被淹了？”

正发嫂从床上下来，她伸着懒腰。懒懒的看着还在从山上流下来的黄水，她向窗外望去，看见了隔壁家的院子都被冲垮了一些。

“老天爷，肯定被淹了。”

说着说着，她赶紧下楼，找着自己的蓑衣和斗笠，急急忙忙的穿着草鞋，奔着对门的田的方向而去。正发紧跟其后，他没有找到蓑衣和斗笠，却只是拿着昨天晚上奶奶借给正发嫂的伞，穿着草鞋，跟着正发嫂一起去了。

雨一直在下，好像没有停的意思。

这里的田，是一片的那种，四周都是山，而田则像是一个小盆地。家家户户的田都相连在一起，田与田之间就只有窄窄的田坎，供劳作的人们行走。但是经过了一晚上大雨的积累，估计现在的田里都是水。

正发嫂急急忙忙的从小卖部经过，因为去对门的路在小卖部旁边，他们两口子来到小卖部那，叫奶奶打了一两酒。奶奶看着站在窗户外面的两口子的打扮，像是要去看看田。

奶奶说：“你们要去看田不是？”

正发嫂：“是啊，你说这个老天爷啊，怎么下这么大的雨啊，还让不让我们吃粮食了。”

正发哥：“快点打酒哦，我们喝了还要去做活路（干活儿）了。”

奶奶把酒一人一碗递给他们，一边递给他们一边说“今天早上安正东去看了来，说下面被淹了，估计你们去了也不能下去看。”

正发嫂：“哎，去看看吧，万一能把水引到其他地方去呢。”

正发哥与正发嫂两口子喝完酒之后就朝着小卖部旁边下去了。当他们来到田边的时候，看见满地的水，田坎都看不见，水直接淹了上来。他们根本不能下去，只好远远的看着自己田的那个方向。正发嫂嘴里喊着：“舅子棍儿啊（老天爷啊）！这要人怎么活嘛。”正发哥面无表情的回去了，或许在他脑子里想的是“今年终于不用再那么累的来打谷子了。”

正发嫂看着眼前的情况伤心的回来了，她没有回家，只是来到了小卖部那。雨还在下，她进屋的时候把蓑衣和斗笠都靠在了墙边，第一次没靠住，第二次的时候蓑衣和斗笠才靠在了墙边。正发没有紧跟在正发嫂的身后，等正发嫂进屋之后，他才走到小卖部，问正发嫂回不回去。正发嫂回答他说不回去，一会儿在回去。

奶奶给正发嫂打来一杯开水，嘱咐她先喝下去，避免感冒。雨一直下，雨滴打在小卖部的房顶，传下来清晰的声音，哗哗哗哗哗……正发嫂听到这个声音，眼泪就流了下来，滴答滴答，流到了杯子里。声音很轻很轻，只有细心的人，善良的人，有爱心的人，有同情心的人才能听到。

奶奶走过去安慰她说：“大家都是一样的啊，所有人的谷子都被淹了，又不止你一个人的，再说了，这是天意吧！”

正发嫂没有理会奶奶，而是继续哭自己的。

奶奶又继续安慰到：“好多人的都被淹了，可能等雨停了就好了。你怕没得粮食吃的话，可以来我这里借点米去啊，我们（我家）那边的柜子里还有好多陈米（旧米），到时候可以来借点给你。”

正发嫂低下头，抱着膝盖继续哭。手里的杯子开始倾倒了，里面的水开始往外面流着流着，热水打到草鞋上，从草鞋里渗透进去，好像在这样的天气里，热水都想给她一点温暖，一点爱心。

奶奶说：“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在我们这里吃饭，东东他干公（干爷爷，干爸爸的爸爸）给我拿了一块麦粑，我们可以蒸热了。我昨天赶场的时候还买了两斤瘦肉，我们先做来吃了，给他们几个娃儿留到点就行了。”

奶奶没有继续理会她，只是去柜子里把米拿出来淘米了。现在每次我回到家的时候奶奶总是会煮很多的米饭，我不知道是习惯还是她年纪大了，奶奶做的米饭总是七八个人的分量。可能是我们跟她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吧，她总是很清楚我们吃饭的分量，所以做的饭总是够很多人吃，但随着我们离开她的时间久了以后，我发现很多的人都会在这里蹭上一顿饭。因为奶奶把我们的分量煮上了，但我们却在外面，不能回家跟奶奶一起吃饭。

正发嫂渐渐的变得没有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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