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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还是很有敬业精神的,借着保卫室微弱的灯光把打量了他们好一阵,突然他拍了一下手,想起了什么,磕磕绊绊地开口说,“你,你,你不就是那个,那个叫叶,叶什么轩的。”
“叶秉轩”沈惜秋上前一步,连忙接过话。
“对对对,叶秉轩,叶秉轩,我记得你,我每天巡逻的时候都能在学校光荣榜上看到你,次数多了,就记得你了。你还是咱学校上一届中考区里的状元,咱学校把横幅在门口直直挂了一个月,学校的的职工都发了奖金,托你的福我也领到了。校长甭管看到谁,都是把你一顿夸的,说你杠杠的。”
门卫大叔脸上全是骄傲自豪的神情,仿佛叶秉轩就是他儿子一样,把他夸得天花乱坠,害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主人公还是非常淡定地接受门卫大叔的彩虹屁,果然是从小到大被夸大的,这种场面都是小意思。
校长和老师一般只会记得好学生和坏学生,像她这种不好不坏的,特别没有存在感,基本上是被忽视的。在路上老师遇到你,通常只会觉得眼熟,而叫不出名字。
虽然吧,她在全年级排前20名,初三只有一个尖子班,里面全是优等生,毕竟人太多,老师能记住的,也就前几名的好学生,这是最可悲的。
整座学校是坐落在半山坡上的,每天上课,都要爬上高高的陡坡。此时的她和叶秉轩正踩在满是落叶的斜坡上,这个她一天走6遍,走了一千多天的斜坡,那些快乐的回忆就像在被按了回放键,一遍遍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她曾经和同学在斜坡上追逐打闹,曾经全班被老师在上面罚做蛙跳,从山脚跳到山顶,曾经叶秉轩骑着单车载她,从半山腰飞快冲下去,害得她差点得了心脏病这一切的一切,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他们初一教室在一楼的最右边,透过锈迹斑斑的铁柱往教室里看,沈惜秋仿佛还能看到,在闷热夏天,到了教室浑身湿透了的她,额头上的刘海都黏成一块,特别丑,那个时候的教室,班里只有四台小转扇,根本就发挥不了作用,所以当时基本上人手一个装电池的小风扇,总是能听到周围翁嗡嗡的风扇声,上课时总是容易被带跑神。
下课时,就会和几个同学跑到“山底下”的小卖部去买汽水喝,冰镇的汽水喝到肚子里有种透心凉的感觉,就像被烤的炙热的烙铁伸进水里一般,热气全被驱赶走了。
“叶秉轩,你还记得你的位置在哪里吗?”她抬起头,柔声问道。
“当然,我在第三组第二个位置,你在第一组的倒数第二个位置。”旁边叶秉轩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勾起了她的回忆。
“是啊,当时的你还没开始发育,身高还不到16米,老师为了照顾你,把你安排在第二桌。你爸妈还病急乱投医,从你五年级开始经常给你买很多的增高药,生怕你长不高了,但一直没什么效果,后面索性就不管了,没想到初一第二个学期,你就蹭蹭蹭往上长,暑假的时候已经有173米,可把你妈妈高兴坏了。”沈惜秋回忆着,“我五年级的时候就有164了,没想到后面就再也没长1,原本比你高一个头的我,就变成你比我高一个头,当时我还郁闷了好一阵呢,哈哈哈。”
“你还记得呢,其实在班里你都算比较高的了,我当时一直没理解你在生什么气,原来你是看不惯我比你高啊,多年不解的问题终于有个答案。”
“现在回头想想,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抽什么风,可不懂的,正是那时懵懂无知青春的美好啊,我还是很羡慕初中的沈惜秋,也许多年以后,我还会羡慕高中的沈惜秋,甚至大学的沈惜秋。”她转身,准备想去后面的操场看看。
那个操场,是她挥洒汗水最多的地方。中考体育考的是400米和实心球,初三一整年,早上要训练,下午放学后也要训练,对于体育细胞不发达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而且是醒不过来的噩梦。
操场不是塑料的而且黄泥的,因为学校实在太穷了,穿着钉鞋在上面使劲跑着,每次都卷起一阵阵的泥沙,同学们也都是边跑边咳嗽。
不仅是跑步不行,连扔实心球也是半桶水,女生实心球满分是8米,她顶多只能扔5米,她也不清楚5米的成绩是多少,估计是没及格吧。
而叶秉轩他实心球能扔13米,跑步也是满分的,上天真的是太不公平了,他考试成绩全校第一也就算了,学霸不应该是书呆子吗,体育居然也是满分的。叶秉轩不是没教过她,但她就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考体育的时候,考场是在区中的中学,学校需要租大巴把学生给拉过去。沈惜秋体育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晕车,考四百米时没听清楚,快跑到终点的时候,监考老师居然说她抢跑了,得再跑一遍。
结果可想而知,她考砸了,同学们一个个超常发挥,有好几个平时不怎样的都得了满分,坐大巴在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强颜欢笑,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发呆,同学们似乎也知道她心情不好,没来打扰她。
但是等坐在叶秉轩后座回家时,夏天的热风吹在脸上,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直往下流,滴在他背后的校服上。
她想去市里念高中,不想留在小小的镇上,甚至贫穷落后的县里,当知道自己体育考砸了,原本以为与市里的重点高中无缘,没想到中考的试题或许简单,加上超常发挥,知道能去市里念书里,她兴奋得一晚上没睡。
叶秉轩陪她在校园里逛了一大圈,逛累了就坐在篮球场旁边的凳子上,看着月光洒落在地上,形成淡淡的光圈,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校园里清新的泥土气息,还有蟋蟀的叫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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